“伶牙俐齿。”
秦红綾嗤笑,反手解开束胸的绸带。
沈清下意识睁大眼,他倒要瞧瞧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此刻,女子身躯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蜜色肌肤上零星散布著几道浅疤。
最显眼的是后背下方一道三寸长的旧伤,昭示著当年北境狼族弯刀的狠辣。
秦红綾捕捉到他的目光,非但不遮,反而挺直脊背,让伤疤完全暴露在暖光里。
他,莫非是嚇著了?
“这道疤是狼族第一勇士留下的,只可惜…她到死都没能再砍第二刀。”
沈清忽然伸手,指尖虚悬在伤疤上方:“很疼吧?”
秦红綾一怔。
十年戎马生涯,多少人赞她勇武,嘆她战绩,却从未有人问过……
疼不疼。
“废话。”她拍开他的手,转身走向浴桶,“刀砍进骨头里,能不疼?”
水声哗啦,秦红綾跨入浴桶,热水漫过胸口,她听见沈清轻声道:
“我母亲背上也有这样的疤。”
秦红綾掬水的动作一顿。
“大周女帝?”她冷笑,“娇生惯养的深宫妇人,能受什么伤?”
沈清不答,只是望著蒸腾的水雾,眼神有些空茫。
帐內忽然安静下来,只剩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秦红綾掬起一捧水浇在肩头,水珠顺著锁骨滚落。
她盯著水面倒影里模糊的轮廓,忽然烦躁起来。
这不对劲。
这亡国皇子本该哭求告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像两个寻常人般聊什么伤疤往事。
“过来。”她突然命令道。
沈清抬眼:“將军又要验货?”
秦红綾拍得水四溅:“少废话!本將军背后够不著皂角!”
沈清绕到浴桶后方,秦红綾已经將长发拢到胸前。
“愣著作甚?”她反手拋来皂角。
沈清接过。
“你……”
“抱歉。”沈清面不改色地抹开皂角,掌心贴上她后背,“將军的皮肤比想像中柔软。”
秦红綾耳根发烫。
见鬼了!
她堂堂涅槃境强者,刀剑加身都不曾退缩,此刻竟因一个毫无威胁的男子而愣神?
皂角泡沫在掌心化开,沈清的手法意外地嫻熟。
“……”
“肩膀很僵,將军平日练枪太拼命了。”
“你倒是懂。”
“將军莫非忘了,我是亡国皇子,您是敌国战將。”
“您就不怕……我趁机刺杀?”
秦红綾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將人拽到眼前。
水溅湿了沈清的衣襟。
“就凭你这点修为?若是不怕死,你大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