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让只得嘆息著去换货幣了。
这可不是他不去联繫,是这帮人认不出来他。
石世鑫的关係网和他预想中一样夸张,石让换完货幣在窗口旁边点钱,那群人忙不叠追到兑换处,对每个路过的人慌张观察。手机检测到手机卡的提示弹出时,那群人又急匆匆跑到了营业厅的分店外,像无头苍蝇般打转。
可能是因为首都国际机场人流量太大,他们甚至都忽略了人群里的石让,焦急寻找和照片上的“石天天”更像的人。
“那边那个是不是?”
“穿得很讲究,但是脸不像。”
“招牌底下戴耳机那个?”
“我们要找的是单独出行的。”
“没准刚落地就找了个陪同的小姐呢?大家少爷不总这样?”
石让听著他们瞎猜,心疼之余,还感觉自己和他人的人品受到了污衊。
他正想过去阻止他们天马行空的推论,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刚办理了第二区的手机卡,但这是有人在给他的第十区號码打电话。
“餵?”
“请问是石天天』吗?”对面的人声音陌生,语气谨慎。
“你哪位?”
那人明显鬆了一口气,“我是您父亲的助理,您叫我小陈就行。您现在在哪呢,我派车过去接您?”
“怎么不是他给我打电话?”
“石总他现在在开会,交代我一定把少爷接到,您现在”
“他是怎么打算的,想跟我见个面还是怎么的?如果他是打算拿钱把我打发了,让我从哪来回哪去,我的回答是不可能。“
对面的人一时语塞,似乎没预料到这对父子的关係如此恶劣。
一提到石世鑫,石让的火气就上来了,但现在和他讲话的並不是那个人,对自己这种社会意义上的失败者也態度亲昵,不管这是不是装出来的,他都不想过度为难对方。
夹在中间两头受压的下属总是最不好受的。
这种滋味他体会过,不愿再让別人体会。
“我不想为难你,我发条简讯过去,你直接转发给他。”
“少爷,这..
,“那你觉得由你传些他绝对不爱听的话会更好吗?你觉得呢?”
掛断电话后,石让编辑了一条简讯。
【给你一天时间联繫我,否则我就在首都惹是生非,然后当眾宣告“我爸可是石世鑫,慈善基金的总经理”,那样你可满意?】
简讯发送成功后不到一分钟,说是在开会的石世鑫立刻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石让做好了接起后被劈头盖脸骂一通的准备就像小时候每次和这个父亲见面时那样,但他听到的却是一个新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想怎么样?”
意识到这个声音属於石世鑫,血液衝上石让头顶,机场的广播声霎时模糊了。
“我不想和你有过多牵扯,这次之后我不会再来找你。”石让用隱含怒火的口吻回敬:“我们见一面,单独,就你跟我。“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
没等对方说完,石让就掛了电话,过速的心跳让他很不舒服。
他一次次深呼吸,试图把胸中淤积的煞气都吐出去。
果然,不管石世鑫究竟是什么地位的什么人物,他这辈子都不想和对方有更多交集,那股厌恶和憎恨已经深入骨髓,不可能抹去。
他端了端背包,再次走向不远处正在商量对策的接机组。
那个暴脾气的跟班大老远就注意到了他。
“你又来干什么?不是说了这里没你的事吗?“
这时,老学究的电话响了。
石让对他摆了个势,“你先接。”
老学究皱著眉望了他一眼,看向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隨即露出紧张的神情,他將手机凑到头侧,听了一秒,两秒......不断附和点头,人也跟著哈腰。简短的电话掛断后,他又掏出手帕擦汗,忽然瞪眼睛,手一抖,手帕飘落在地。
老学究迅速看向面前这“接二连三找事”的旅客,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发问:
“石天天?”
“我现在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