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
“別急著骂人。”图尔斯没有生气,“你还有得选。”
“去你妈的……”
“想清楚,现在配合我,你可以立马摆脱这种极致的痛苦。若还是硬撑,你大好的人生就只能断送了。”
“去你妈的……”
“你確定?”
“去你妈的……”
图尔斯笑了笑,一边朝著实验房外走去,一边戏謔地拋话:“那就再好好想想吧。”
看著图尔斯离开,基普林闭上眼睛平復情绪,缓慢地恢復著精力。
他並不確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死亡和恐惧是两码事。
正如自己愿意去为了必要的事情付出生命,但不会平白无故地沦为牺牲品。
他不恐惧死亡,图尔斯也不会让他真的去死。
他承受不了这种特定恐惧,图尔斯偏偏变本加厉。
还需要撑多久?
基普林费力地將头扭向窗户那边,想要透过窗户看到与此同时,外面正发生著什么。
想来图尔斯不会单单只从自己身上施压,费格森那边同样危险重重。
第二特殊调查组组长阿切尔是不是已经死了?
那么费格森从他身上又获取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
挺过了这次的博弈,往后的路会不会好走很多?
太多没有答案的疑问在脑中盘旋。
这一夜无眠。
次日,即十月三十日。
研究小组於清晨赶来,再次遵照图尔斯的叮嘱,对基普林进行恐惧实验。
在全身被约束带束紧的情况下,基普林再无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动地承受著这常人难以想像的折磨。
中午。
一夜未睡,近乎遭到三十多个小时摧残的基普林精神状態急剧下滑,甚至到了无法正常进食的程度。
亚德里安见状,连忙叫停实验,前往图尔斯的办公室匯报研究情况,並提议正式暂停对基普林恐惧情绪的刺激。
图尔斯作为地质学家,对人体实验的了解相当有限。
他反覆和亚德里安確认实验继续开展下去的危险性,得知再这么刺激,用不了多久基普林就会有生命危险后,被迫皱著眉再次赶来。
“基普林。”图尔斯照例支走了全部的研究人员,单独与面色惨白的基普林谈话,“这样值得吗?”
基普林目光空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態。实验每多开展一天,你就离死亡更近一步。”图尔斯说,“这种没有意义的痛苦,能让你活得更充实、更自由吗?这就是你想要爭取的?我觉得不是。你想要的是真相,但你现在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不该止步不前。”
没有回应。
看到监测仪器上的波动还在持续,图尔斯暗暗鬆了口气。
沉默了几分钟,他重新开口:“你就不想知道费格森怎么样了?”
这次基普林的眼睛总算有神了些许。
確定基普林能听到自己说话,图尔斯紧接著威胁:“他是很聪明,但聪明得终归有限。我现在手里捏著足以让他万劫不復的把柄……你可以理解为,他的生死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基普林的目光移向图尔斯。
图尔斯趁胜追击:“他和你不一样。你在十年前就与家人断了联繫,算是孤身一人,所以无论怎样,似乎都很无所谓。而他,只剩下一年的寿命,女儿还患有无法医治的重病。你忍心看著他就这么死了?害死他,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要么劝自己,要么拿费格森说事。
反反覆覆都是这些话。
基普林本就头疼,听著这些更为烦躁。
他选择闭上眼睛,用实际行动来表明態度。
“费格森的女儿才多大?你应该也见过她……”
好聒噪。
要不是没有力气,情绪不稳定的基普林一定狠狠地给图尔斯来上一拳。
他不在乎图尔斯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眼下也根本没有精力去確认。
他只知道一点,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保持绝对的信任。
就算图尔斯真的掌握了关於费格森的把柄,他也相信,费格森可以化险为夷。
哪怕费格森做不到。
只要自己还能坚持住,图尔斯就不可能彻底撕破脸。
毕竟王牌捏在手里才有威慑力,而当王牌甩出来以后,它的价值就已经大打折扣。
“呵呵……看来你並不在乎別人的生死,不知道费格森得知你对他的境遇无动於衷,会不会后悔与你合作。”图尔斯说得口乾舌燥,为了不露出疲態,故意冷笑一声,“给你最后半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执意这样僵持下去,那么明天实验继续。至於费格森……你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基普林仍旧没有接话。
图尔斯瞥了他一眼,面色不快地出了门。
“副部长,接下来……”亚德里安候在门外,徵询起图尔斯对於后续研究的意见。
“今天先让他好好休息。”图尔斯冷淡地下令。
“那明天……”
“明天再说。另外记住,研究的安排不要透露给基普林。他如果问,就说明天实验继续。”图尔斯叮嘱,“还有,我不管你们用任何手段,都必须让他吃饭、喝水。他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知道后果。”
亚德里安被图尔斯自相矛盾的安排折腾得苦不堪言,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自荐研究小组组长一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