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图尔斯抵达。
作为副部长，在场无人具备足够的权限对他进行直接的审讯，故而他被带到了监听房內，只做口头问询。
“图尔斯副部长，费格森说十月二十八日的上午见过您，向您调取了阿切尔的个人资料。这是否属实？”科长弗莱明亲自过问。
“我们是十月二十八日下午见的。”图尔斯明確时间。
“可费格森说，你们是十月二十八日上午见的。”弗莱明有意让二人的说法產生偏差。
图尔斯並没有入套：“是十月二十八日下午见的，他应该是记错了。”
未能得逞的弗莱明点了点头，接著问起其它细节：“他还说，您向他透露了许多不在他知情权限范围內的信息。”
“是的。”图尔斯心里很不情愿，但明面上只能痛快地承认，“他跟我说自己即將升任为副科长，又直言担心会在抹杀阿切尔的过程中出现差错。为了杜绝他被阿切尔策反，重走你们第四行动队的老路，我出於好意才决定告知他相关的信息。”
“即將升任，和已经升任副科长是两个概念。”弗莱明目光不善，“您难道不觉得自己违反了保密条例？”
“我也是为了抹杀能够百分之百成功。毕竟他马上就要升任副科长，早几天知道和晚几天知道，其实没什么区別。”图尔斯有意洗脱自己的责任，“当然，如果阁下认为我违反了保密条例，我愿意接受总局的一切处罚。”
弗莱明背过身，无声地咒骂了几句。
就算要透露绝密，也该是自己这个直属上司说。
他一个研究部的，跑来武装行动科装什么烂好人？
骂归骂，弗莱明亦是深知事已至此，追究图尔斯的责任已经没什么意义。
毕竟这件事真捅到局长那里，也至多是口头批评。自己如果坚持向上面匯报，除了和图尔斯撕破脸，几乎没有任何的好处。
“若非抹杀对象是我的下属，我根本不会过多地掺和进去。”图尔斯看得出来，弗莱明对自己无可奈何，“有必要的情况下，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配合调查，接受一切处罚。”
“算了。”弗莱明调整好情绪，回过身，“您最该庆幸的是费格森没有出什么意外。不然他一旦把信息散布出去，或是因为其他情况未能升任副科长，那哪怕我有意包庇您，您也必然会摊上麻烦。”
“我知道了，多谢阁下的叮嘱。”图尔斯適当地示弱。
核实结束。
对於费格森的审讯也临近尾声。
科长弗莱明深吸了口气，待审核人员把最终的数据记录完毕，当即一把拿来查阅。
数据表显示，测谎仪警报次数占到总问题数量的百分之二十七点七。
这意味著审核的最终得分为72.3。
“这算合格还是不合格？”弗莱明问。
审讯人员回答说：“测谎仪的结果容易受到受试者的生理状態、心理素质，以及其他方面影响，所以结果並不绝对，只作为参考。因此通常来说，分数超过七十分，我们就视为合格。如果低於七十分，则需要进一步地採取综合手段来再做核实。”
“综合手段指的是什么？”
“嗯……再做一次测谎。”
“……”
图尔斯站在一旁微不可寻地哼笑了一声：“还有我的事吗？”
弗莱明扬著下巴：“您可以走了。”
“再见。”图尔斯大步离开，在战术响应部办公楼外见到了等候著自己的秘书。
秘书心理素质堪忧，表现得鬼鬼祟祟，让图尔斯气不打一处来。
“找了没？”
“找了，没找到。”
“都搜了？”
“费格森的房间、办公室全部搜查了一遍，没有。”
这倒是也在图尔斯的预料之內。
钢丝留声机现在是双方博弈的重中之重，亦是平等合作的关键基石。
以费格森的縝密程度，绝不会把它藏在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地方。
那会在哪里？
图尔斯並不想长期遭到对方的钳制：“费格森下午有什么异动吗？”
“他好像离开过异管局一趟。”秘书说。
“好像？”
“呃……您也知道，我终归是异常现象研究部的人，没办法长期逗留在武装行动科这边。不过我有看到费格森在下午五点左右，从停车场出来，疑似在这之前外出过。”秘书略感惭愧。
所以，钢丝留声机被费格森藏在了异管局外？
还是说，这只是个障眼法，费格森在有意地把自己的注意力引到外面，而钢丝留声机实际上还藏匿在异管局的某个角落？
都有可能，那就都得查。
“你找机会把消息告知给海伦娜，让她派人在外面搜查。”图尔斯向著异常现象研究部大楼走去。
秘书看向图尔斯的背影：“那这边……”
“等费格森出来，继续严密监视他。”
“是。”
晚上九点零五分。
异常现象研究部办公大楼、实验房內。
经过半天的休息，基普林的状態恢復许多。只不过缠绕在身上的约束带始终没有撤去，让他深感憋屈。
两天了。
图尔斯还准备折磨自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