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尔斯带领研究小组对基普林展开恐惧实验的同时,费格森却仍然滯留在审讯房內,等候下一步的安排。
很反常。
早在两个小时前,相关的审讯就已经全部结束,但是始终没有任何工作人员示意自己可以离开。
费格森闭著眼睛,静坐在铁椅上梳理现状。
莫非是自己的审讯结果並不合格?
不太可能。
自己多次凭藉超强的心理素质骗过了测谎仪,还有堂堂异常现象研究部的副部长图尔斯为自己打掩护,审讯结果大概率是足以叫人信服的。
而就算是不合格,图尔斯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利益共同体,也绝不会坐视自己陷入危险,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开脱。
再者,哪怕真的不合格,图尔斯亦对此束手无策,审讯人员总该给自己一个答覆。怎可能整整两个小时没有回应,仿佛把自己『遗落』在了这里。
经过慎重地判断,费格森排除了审讯出现差错的可能。
那么……为什么不放自己离开?
审讯结束约莫三个半小时后,即十月三十一日的零点四十分。
终於,一名戴著口罩的工作人员提著医疗箱走入审讯房,不由分说地要求费格森將衣袖挽起。
费格森没有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著工作人员打开医疗箱,从中拿出针管、药瓶:“这是什么?”
“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把衣袖挽起来。”工作人员没有透露药物的作用,一边將药剂抽入针管,一边冷冰冰地提醒。
“我拒绝。”费格森直视前方的单向玻璃,“我已配合总局完成匯报工作,请准许我离开。”
“挽起衣袖。”工作人员重复。
费格森不卑不亢地提出要求:“我申请见弗莱明科长。”
“滋……”
喇叭传来杂音。
很快,弗莱明的声音迴荡於审讯房內:“费格森,我一直都在。”
费格森怔了怔。
弗莱明的这句话有两点重要的信息。
第一,审讯的问答他都有完整见证,显然並不信任自己。
第二,现在要给自己注射的不明药剂,也极有可能是经他默许的。
费格森保持镇定:“请您告诉我,这是什么注射剂?”
喇叭里的声音很冷淡:“你不需要知道。”
麻烦了。
费格森心中一紧。
以弗莱明的语气看,这支注射剂必然对自己不利。
只是这个节骨眼,弗莱明能对自己做什么?
不是还正准备调任自己当武装行动科副科长吗?
难不成晋升副科长其实是个幌子?还是说,因为这次的审讯,弗莱明对自己產生了芥蒂,所以打消了扶植的念头,打算用另一种手段处置自己?
“给他注射。”
“是。”
工作人员主动去挽费格森的衣袖。
费格森没有乖乖顺从,他突然暴起,將工作人员的手朝后一撇,死死控住。
“哎呦!”
“费格森!你做什么!”
费格森不顾工作人员和弗莱明的痛呼、质问,朝著单向玻璃开口:“我需要见图尔斯副部长一面。”
弗莱明怒气冲冲:“搞清楚点!你是我的下属!你有什么资格去见图尔斯?!”
“我要见他。”费格森只是强调。
虽然还不知道这支注射剂究竟有什么作用,但他早已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极不乐观。
真要是毫不作为,任由药剂进入自己体內,那到时再想反抗怕是也完全来不及了。
“不可能!”弗莱明乾脆地拒绝,“给我服从命令!”
“啪。”
“啊!!”
费格森掰断了工作人员的胳膊:“我再说一次,我要见他。”
“费格森!!”弗莱明的声音很高,引得喇叭出现啸叫,“想想你的女儿!你確定要和异管局作对吗!”
“我没有要和总局作对的意思。”费格森澄清,“我只是想要见图尔斯一面。”
“不行!赶快把人放了!”
“啪!”
“啊!!!別!別掰了!!”
费格森又硬生生掰断了工作人员的一根骨头,用行动来表明態度。
几秒以后,审讯房的门再度被推开。
十余名持枪人员將他团团围住。
“放了他!服从我的安排!”弗莱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令,“不要试图动用你的畸变能力反抗!否则你会死得很惨!你的女儿也將付出代价!”
费格森的身上开始升腾杀意。
图尔斯用格温妮丝威胁自己,自己可以一笑而过。因为图尔斯並不敢真的对格温妮丝下手,除非耶穆塔尔密教不想再拉拢基普林。
但弗莱明不同。
他的背后是总局。
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更不具备最基本的人性。
看到费格森挟持工作人员的手一点一点鬆开,离得最近的几名安保人员立即把工作人员拉走,紧跟著合力控制住了费格森,將药剂注射进他的静脉。
直到亲眼目睹费格森被注射了镇定剂,监听房內的弗莱明才安心了一点:“费格森,你真以为异化者能成为副科长,从此退居二线?”
镇定剂的药效尚未发挥。
神智清醒的费格森当即意识到,弗莱明很可能是要拿自己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