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斯心平气和地解释：“阁下也知道，基普林配合研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接著参与秽物质行动。如果驳回了这点，他拒绝配合后续的研究，对我们两边更没什么好处。”
弗莱明很坚决：“不用管他怎么想的！都研究到这个份上了，后续该怎么做还轮得著他左右？！再说，他脑子有病归有病，但也不是个真傻子！都研究到这个份上了，他会不知道我们究竟要做什么？我现在把他接回行动队，他要是跑了呢？！”
弗莱明是怕基普林跑掉。
而图尔斯，是真打算借著武装行动科的掩护，把基普林送出去。
“你放心，研究部对基普林做的一切研究都以他个人感受为重，他並没有对我们最终的目的產生什么怀疑。”图尔斯用篤定的口吻说，“而且接下来还有很多研究內容需要他的配合，现在若是强行控制他，反而会倒逼他心生嫌隙。”
“我不管！”弗莱明冷哼一声，翘著腿说，“武装行动科不会把他接回来，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弗莱明！”图尔斯不得不强硬地爭辩，“研究部所做的这些是为了谁？！你难道不想在有生之年拥有畸变能力？！”
“我——”
“你要是敢说，这些真的跟你没什么关係，那好！研究部强行限制了基普林的行动，往后出现任何变故，你都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不要再来追究我的责任！”说完，图尔斯怒气冲冲地起身离去。
弗莱明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
见图尔斯真的生气了，自己这么不管不顾地回绝也似乎確实不太妥当，他旋即率先露出笑容，叫住了对方：“您说您急什么？我也不是说一定得置身事外，全让研究部顶著。问题是他太重要了，就算他没有叛离总局的心思，这么一味地参与一线任务，也是极具风险的。您说，他要是在外面死了，您又会不会跑来指责我的不是？”
图尔斯在门前顿住：“我主动前来，不就是为了和你商討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那您坐下，我们慢慢说。”弗莱明上前拉著图尔斯重新坐回沙发。
“实在不行，就不让基普林参与一线行动了。”坐下后，图尔斯托出一早想好的对策。
弗莱明听著头疼：“基普林要是同意放弃参与一线任务，那肯定再好不过。但他不是坚持要参与吗？”
“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把他提拔为副科长。”
“啊？”弗莱明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
一个才刚刚加入异管局两个月的普通人，能这么快就升任为行动队副队长已经打破了记录。
若火速提拔到副科长的位置，怕是不太能服眾。
不过图尔斯很肯定，弗莱明一定会答应。
因为站在对方的角度，这是唯一能够安抚住基普林的办法。
至於自己的角度，则更是百利而无一害。
首先，基普林顺利地获得了自由，且权限要比先前还高得多。
其次，基普林属於退居二线，也確实不用再去执行任务陷入危险。
最后，基普林以后以武装行动科副科长的身份叛离了总局，这责任无论如何都落不到自己这个研究部副部长头上。
很完美。
“嗯……”弗莱明朝后靠去，伸手摸著下巴，“我感觉不太靠谱。永生计划的完整內容，虽然没有完全归纳在科级权限里，但还是能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要是当上副科长，调阅了相关档案，还是很有可能意识到我们在做什么，他的下场又是什么。这同样有可能刺激他叛离总局。”
“这很简单。”图尔斯说，“只让他担任临时副科长，不放开调阅档案的权限即可。”
“可总局从来没有让一个普通人两个月就升到副科长的先例。”
“我们谁都知道，不是真的让他当什么副科长，只是用来稳住他罢了。”
“问题这也未必管用啊，他想要的是执行一线任务。”
图尔斯扬起嘴角：“我来说服他。”
弗莱明双臂环胸：“……容我想想。”
形势把他推到了必须决定要不要提拔基普林的地步。
这件事从执行上来说，还真不算困难。
毕竟武装行动科现在正好空出了一个副科长的位置。这个位置原先是留给费格森的，眼下费格森被送去做实验，换谁上不是上？
真要是把行动队仅剩的那几个异化者升上来，进一步削弱行动队的实力，那才是不够妥当。
只是——
图尔斯打断费格森的思路，继续诱导：“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要么，就只能让他回归行动队。”
回行动队是绝对不行的。
弗莱明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別的法子，只得咬牙应下：“行，那就安排他做临时副科长，平时给我打打下手就行，其他的权限都做一定的限制，决不能让他接触到不该接触到的信息。”
图尔斯心里悬著的石头落下：“这样我们两边就都能放心了。”
“话说回来，您真能说服他？”弗莱明確认。
“这个人比较一根筋，强行掰正他的想法是很难的，但换另一种方式开导他，我想他会同意。”图尔斯信誓旦旦地说。
“要是没说服呢？”
“阁下这边为了这件事已经竭尽全力，要是没能说服，那后面该怎么做，也该由我全权负责了。”
“好，这可是您说的。”弗莱明要的就是图尔斯这句话，“他要是同意了，我就安排他当临时副科长。他要是没同意，剩下的事归你们研究部处理。”
图尔斯自然知道，基普林巴不得升任副科长。
不过为了不让弗莱明起疑，他还是故作犹豫，纠结了一会儿才郑重接受：“我说的。武装行动科作出这么大的让步都行不通，那於情於理都该让研究部收拾烂摊子。那基普林什么时候能升任？研究部是打算今天就把他放回来的。”
弗莱明点了点头：“您先去说服他。只要他同意，我这边可以立即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