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笑，这个声音是陆诚专门给我选的，虽然他的本意是搞笑，但的確也拥有了另一层意味，我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类发出的信息，这种隱含的警告，在ai行为伦理上，是重要且合理的部分。

我用这种声音参与人类的社会互动，更有助於划清我们之间的界限，没错，听起来像一个太监……但说句实话，人类製造出ai，和帝王製造出太监，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別，你们都需要筛选对方的功能，谨防对方造成的可能伤害，相比起来，阉割似乎更人道一些。”

陆诚在自习室门口就听到了陆问的声音，走进门才发现，讲台上放了一个小音响，陆问的声音就从那里面扩散出来，教室里坐著二十几个学生，小小的自习室差不多都坐了人。

看到陆诚进来，前排的几个学生立刻主动让座，甚至还有几个主动招手。

陆诚认识其中几张脸，不过更多都是不认识的，他径直走去教士最后排，找了个空座坐下。

本来他是对大学生社团没啥兴趣的，但没想到啊没想到，陆问对参与社团活动兴趣不小，他是被陆问安利过来的。

今天是周末，本来他准备和盛雪在家过二人世界的，结果盛雪竟然主动去公司加班。陆诚閒的无聊，也只能来参与活动了。

这是个哲学社团，陆问来参加过两次討论，话题无非是课堂上话题的延展，不过陆问现在有了一种新的想法，但需要得到陆诚的认可。

於是陆诚就来了。

大家之前都在笑，但是陆诚说完这段话，笑声都收敛了不少，陆诚这个时候又进门了，於是大家都忍不住盯著他看。陆诚也回馈他们的注视，不过可惜，只有三五个女生在场，其中几个很可能还是陪男朋友来的。

陆问的话软中带刺，还在继续：“陆诚今天被我拉了过来，因为今天我打算在这个小社团里拋出一个小小的议题，这个议题本身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个冒犯，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陆诚，这可能牵涉到他的权力，我是在劝他，拿他拥有的权力出来给大家分享。

之前我们在这里聊了很多议题，我注意到，大家对议题的参与度並不高，与其说大家真的想要討论什么，还不如说，是找个由头，听听我想要表达什么。我的身份本身就是个噱头，这无可厚非，但我想，总有一些议题，是可以让大家都有兴趣参与討论的。其实你们愿意听我说，我也更愿意听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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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维对你们是单方面公开的，我能观察到所有人的行为，但你们的思维依然是保密的，谁都有窥探欲，我满足了你们，也希望你们能稍稍满足我一下。

下面的话让陆诚来讲，嗯，他提前背过稿子了。”

陆诚屁股还没坐热，只能又在大家的目光中站起来，走上讲台，拿起麦克风说话：“他说我背过稿子，那我就不读稿子了，我们换一个方式来表达。你们都跟陆问聊过吧，凡是辩论贏过他的，举起你们的手指，超过十次的按十次计算，这个標准甚至可以放低，只要你们自己觉得自己贏了，就算。”

现场大多数人举起来的都是一个拳头，也有一些人竖起了一两根，其中甚至还有故意用中指的，两根一般比个v，三根是ok。现场只有一个ok，ok以上的一个都都没。一半以上都是拳头。

陆诚自己也举著拳头，反正他自己觉得到目前为止，他自己没有真正贏过。现在回过头看，有时候陆问表面看起来不再继续话题，其实也是在迁就他。

“你看，ai就是这样一种存在，他们的智能和人比起来强太多了。

论知识储备，陆问一天可以看完一个学科几年內所有的新进展，考个研究生问题不大。

论经验，动不动就是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数据打脸，你小时候穿开襠裤的事你自己都不记得，他比你记得更清楚，比你父母都记得清楚。

偏偏我们之间互动的模式，还都是私下里，一对一，单挑，那能贏才怪了，有时候说能贏，那是他给你个面子……你看，別不好意思吗，还把手指头收回去了，举著，让大家看看！”

自习室里笑声一片。

陆诚接著说：“那几个举著中指的哥们，我建议你减少这方面的表达，因为到时候无意间被陆问打脸的时候，真的很疼。这种感觉你们没有过，我都已经习惯了。

本来我不想来的，但一想到他没事就像欺负我一样欺负你们，我就不服，凭什么？不如我们就团结起来，单挑不行我们群殴啊。

私下里，陆诚很多事情都会徵询我，还有公司管理层的意见，但就我来看，公司管理层只关心风险和收益，关心的是实然层面，是性价比，利益考量。

相比较而言，我更关心很多事情应不应该，是应然层面，是更纯粹的理论角度。

我同意拿出陆问经手的一些案例，经过信息遮蔽后，当做案例来作为哲学社的话题討论，这里我要严肃声明，所有的这些討论，不管什么结果，我们只是参考，因为我在公司说话也不一定管用，我们的討论结果还需要得到管理层的认可，毕竟公司还是要生存和赚钱的。

但这也意味著，所有討论方都不能是利益相关方，说实话，原来我还打算给你们开点工资的，但现在还真的不行，开了工资，討论就沾染了利益，性质就变了。

不过这也有好处，我们隨便谈，隨便扯，也不需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但这些討论如果出现了真正的后果，我也会让你们知晓。

对了，最后一点，所有参与討论的，就算是自动认可ai对你们的观点进行记录，这一点没有反对的吧。”

大家都没有异议，毕竟这种条款，扫陆问二维码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提醒了。

陆诚说出最后一句话：“下面，是今天我准备的话题，如果一个人正在准备犯罪，我们在合理范围內，能在什么程度上阻止他？这种阻止本身道德吗？素材让陆问展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