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吸过烟。”李星渊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在学抽菸的年纪买不起烟,等到我买得起烟的时候,我已经过了对香菸感兴趣的年纪了。”
李星渊盯著那菸头上的火星,摇了摇头,將其丟在了金砖铺就的地面上,用脚將其碾灭:“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其实我一直有点好奇这东西抽起来是什么感觉——没想到一点味道没有。”
丹增达瓦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猜是因为我的脑袋里不知道烟的味道,而你——无论你是什么东西,你也不知道,对吧?”
李星渊看著对方,向著对方伸了伸手:“別站著了,坐吧。”
顶著佛陀头的丹增达瓦也没推辞,坐在了之前的座位上,他什么都没再说,只是静静的看著李星渊。
其他的藏民,次仁曲西,老刘,林松,他们就像是被摁下了时间的暂停键一样,安静的保持著刚才的姿势,不再动弹。
“虽然自己不抽菸,但我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上一包软中华,算的上职业习惯。”李星渊笑著拿著树枝拨弄著眼前的篝火:“我的同行里有隨身带著三包烟的,放在不同的口袋里,见到不同的人就递不同的烟,但我嫌麻烦,就统一递中华了。”
“这次出来太久,就算再省著给,我烟盒里也只剩下两根烟了。”李星渊拿出来那个烟盒:“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困窘的时候,我猜我的潜意识里,还一直以为我带著一整盒烟。”
李星渊把烟盒扔到了火堆里,然后盯著丹增达瓦看:“在发现了这一点后,破绽就越来越多了,你的脸——佛像的脸——我上大学的时候去过一趟护国寺,我这辈子就去过一趟寺庙,被那里的和尚坑了二百块钱的香火钱,所以我打死都忘不掉那张脸。”
“香巴拉是藏人的佛国,所以我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真的存在那么一个佛陀,他也该有个藏人的脸。”
“抱歉,我太囉嗦了。”李星渊看著对方安静的盯著自己的目光,有些抱歉的耸了耸肩:“我猜我是因为太激动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可以沟通的——唔,如果你看到过我的记忆,你应该明白——怪事。”
“如果有时间的话,你愿意接受一下我的採访吗?说不定我是第一个採访非人智慧生命的记者,这事值得好几个普立兹奖。”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著李星渊。
“好吧,我猜这算是默认了。”李星渊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而是迎上了对方的目光,坚定的和对方对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製造这个幻境的目的是什么?”
李星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答案。
他也知道,既然对方能將自己拉入幻境当中,说不定也能轻而易举的取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依旧想要问出这个答案。
並不真的是为了什么普立兹奖的荣誉,而是李星渊想要知道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在等待了片刻之后,李星渊原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但对方缓缓的开口了。
“我们是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