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寿?怎么是你?你……”
扶苏手指微微哆嗦著指向伏寿,脸色青红交加,好像这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伏寿看看跪在地上的伏完,又看看反应失常的扶苏,同样满心困惑。
这到底是怎么了?
“扶苏殿下,我要给太子殿下献舞赔罪,到了后边发现她们几人也要献舞,便想著一起。”
“这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
何止是不对!
扶苏脸色一黑,气得身子发抖。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不仅破坏了他的计划,还有可能让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心动之人给了別人!
这可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伏寿还是他加强跟伏氏关係的纽带。
要知道,伏氏可是他的理念传声筒,是他治国思潮、聚拢人心的关键!
可现在,这一切都因为伏寿的举动全部大乱,將他精心布置了无数年的棋盘搅的一团乱,他哪里能平静?
不行,伏寿绝不能给胡亥!
正当扶苏发动脑筋急剧思考著藉口时,胡亥开了口。
“大阿兄,你不太对啊……”
“孤怎么觉著,你看向她的眼神不太正常?”
“该不会,你们之间?”
胡亥一脸狐疑,將閭也是不嫌事大,嘿笑著添油加火起来。
“兄长,你可真是捨得下血本啊,竟然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肯送给太子?”
“不过,看你现在的反应,似乎又有些捨不得?”
“兄长,不是我说你,咱们的身份非同寻常,可不是市井小民,说话当放屁……”
“之前太子还多次向你確认,你满口的没问题,大家可都听在耳中。”
“这要是反悔,呵,丟你的脸面事小,可別坏了我大秦帝室的威严,让整个帝室为此蒙羞!”
扶苏脸色涨红,刚刚想好的措辞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对面,伏寿脸色一白,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她什么时候是扶苏的女人了?
敢情,父亲带她与扶苏搭乘同一艘星舰返回、安排她跟扶苏共进晚宴,甚至是今日带到这里来,都是为了將她送给扶苏?
可父亲,为何都不问问她自己的意见?
更荒唐的是,她竟然还被扶苏当成一件礼物,送给了太子?!
这就是那个她心中敬佩的扶苏殿下?
胡亥轻嘆一声,摇了摇头。
“大阿兄,你这又是何必?”
“罢了,既然她是大阿兄的意中人,孤又怎么能夺人所爱?”
“此事便当是一句笑谈,到此为止,休要再提了。”
將閭哈哈一笑,道:“兄长,瞧见没有,还得是太子大气!”
“都说输人不输阵,兄长你今儿个可是输大发了。”
“等今日之事传出去,嘿……”
扶苏脸颊肌肉抽搐几下,忽然爽朗的笑笑,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十八弟瞎说些什么呢?我怎么能將自己喜欢的女人作为礼物送给你?”
“你想多了,我对伏寿姑娘只有欣赏,可没有丁点其他意思。”
“我之所以有些惊愕,是因为伏寿原本並不是六人中的一员,可能是有人临时缺席,她又恰好要给你献舞赔罪,所以凑到了一起。”
说到这里,扶苏神色一正、负手挺胸,自有一股沉稳气度。
“虽然有点小小的意外,但我言出必践,既然说了要將你指定的人送给你,那就不会反悔!”
说著,扶苏看向伏完,眼神中多了些威严,隱有命令的意味儿。
“伏馆主,你没什么意见吧?”
伏完张了张嘴,眼神苦涩。
因为扶苏的意思,可不止是让他將女儿送给太子那么简单,还有將这个女儿牺牲掉的意思!
所谓牺牲,有两层含义。
要么,將伏寿发展、培养为埋在太子身边的暗棋,这样一来,对扶苏以及依附於扶苏的伏氏都有好处,但伏寿铁定不会有好下场!
要么,默默地与伏寿断绝关係,就当从此没有这个女儿!
总之,他们伏氏,不能因为伏寿而倒向太子胡亥!
伏寿隱约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由紧张、惶急、哀求的看向伏完,期盼著他不要答应。
“父亲……”
伏完侧过头去,不敢看伏寿的眼睛。
“阿寿,能够侍奉太子,是你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应该珍惜……”
伏寿顿时僵住,失魂落魄的低下头去。
成为太子的女人,这当然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事。
正常情况下,或许她也会欣喜。
可,不应该是如同一件物品一般,被自己的父亲还有外人联手送出!
她是人,不是死物!
伏寿心中有无限哀怨与愤怒,可她,又能如何呢?
正在这时,嬴高终於去而復返。
“咦?怎么这么安静?可是我错过了什么好戏?”
嬴高玩味的扫视著场中之人,最后看向自己派系的人,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扶苏自然无法再容忍嬴高继续对他奚落、嘲讽,当即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
“六弟,你的礼物可带来了?”
“自然。”
嬴高莫名一笑,拍了拍手掌。
“端上来!”
声落,两个旗袍美人端著一个大方盘走了进来,並放到了圆桌上。
方盘上边盖著一条宽大的红色绸布,不知道下边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將閭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扶苏敲著桌沿,若有所思道:“既然是端上桌的,那应该是吃食吧?”
“六弟,你是给十八弟准备了什么难得的山珍海味?”
嬴高神秘一笑,道:“的確是美味,而且確实难得!”
话落,嬴高亲手將那红绸布一把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