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把脸埋进羽绒服领口，透过大巴车窗打量著这座被称为“十字路口”的城市。

二月的印第安纳波利斯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街道上的行人裹紧大衣，行色匆匆，只有汽车厂的流水线未曾停歇。

“这鬼地方真能把人冻成冰棍。”佩顿搓著手在旁边嘟囔，“我寧愿在迈阿密的海滩上躺一天。”

奥尼尔庞大的身躯占据了两个座位，他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得了吧，加里，晚上咱们就能把这地方加热了。”

说著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林燃，“林，这里的球迷可是很疯狂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林燃没接话，目光仍盯著窗外。

市中心的方向，银行家生活球馆的璀璨灯火已经隱约可见，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別嚇唬新人了，沙克。”

佩顿咧嘴一笑，“不过说真的，在这里打球就像钻进了绞肉机。

雷吉.米勒那傢伙能用三分球给你开膛破肚。”

奥尼尔突然坐直身子，模仿起米勒的投篮动作，粗著嗓子喊道：“就这么一记三分！唰！送你们回家！”

整个大巴顿时鬨笑起来。

但林燃没笑。

他的目光紧紧追隨著几个从街角社区健身房走出来的少年，他们呵著白气，手里转著篮球，脸上是被冻得通红却依然兴奋的神情。

“看什么呢，菜鸟？”奥尼尔顺著他的目光望去，“噢，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篮球疯子。

冰冷的天气把所有人都赶进了球场。”

正说著，大巴经过一个露天球场，刺骨的寒风中，十几个年轻人正在激烈对抗。

球鞋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出声响，身体碰撞的声音隔著车窗都能隱约听见。

“硬朗、坚韧、团队至上。”佩顿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这里的篮球就像他们的汽车工业，扎实，毫无巧。

哨的转身在这里换不来尊重，只有拼尽全力的扑抢才能贏得喝彩。”

林燃终於开口，声音平静却带著一丝锐气：“正好，我也不喜欢里胡哨的东西。”

奥尼尔大笑起来，重重地拍了下林燃的后背：“那就准备好大干一场吧！

让这些印第安纳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篮球！”

本赛季的步行者队如日中天，战绩高居东部榜首，赛季初甚至一度压过西部豪强登顶联盟，如今与来访的湖人相比也不过在伯仲之间。

更重要的是，这可能是雷吉.米勒的最后一个赛季。

每一个主场之夜都可能是传奇的终章。

因此，球迷的狂热早已超越了常规赛的范畴，化成一种近乎悲壮的拥护。

晚上，当湖人球员出场时，迎接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嘘声，如同寒冬骤临。

沃顿被这阵势惊得一哆嗦，不自觉地看向身旁的林燃。

后者却面色平静，眼神里甚至跃动著一丝隱约的兴奋。

沃顿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羡慕——他一直听说有些人天生就为大场面而生，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他信了。

有些人，越大的舞台，越亮的光。

步行者的球员们也毫无暖场之意。

赛前热身时，没有寒暄，没有玩笑，只有冰冷的扫视绷紧的嘴角。

除了早已虎视眈眈的哈灵顿，阿泰斯特也歪著头，將目光锁死在林燃身上。

当然，阿泰斯特並不是特別针对林燃——他只是平等地憎恨每一个能得分的对手。

跳球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里克.卡莱尔站在场边，双手插袋。

仅仅是刚开场，他就给菲尔.杰克逊好好上了一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