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便拉近了他和李师师的距离,也为宋徽宗解释了他们为何认识。
果然李师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赵信也多了一分释然。
“赵官人,我在赵元奴那里与童大人相谈,却听高大人说您在这里,所以过来会会故人!”
提起童贯,宋徽宗登时又惊又怒。
怒的是这混蛋居然敢打自己女人的主意,但他又怕童贯真的进来,所以语气中带著震惊。
“他不会过来吧?”
他倒是不怕童贯,可是他怕被抓包。
吴哗亲眼见证,赵信背后的李师师,一闪而逝的鄙夷。
没错,皇帝这等表现,確实谈不上有男子气概,很符合他遇事掉链子的风格。
不过眼前人毕竟是皇帝,他就是个傻子,你也得哄著。
更何况,吴哗压根不想哄著,他只想获得更多的利益——
“这个,童大人酒劲上来了,非要李行首过去陪酒——”
吴哗话音落,赵信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童贯好大的胆子,居然要李师师去陪酒,反了天了他。
回头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说起来也跟贫道有关,童大人希望贫道在一些私事上让步,但贫道却不肯,所以他怒火无处发泄,却连累了姑娘!”
吴哗看似自责,其实就是火上浇油。
赵信气得脸色都白了,却迟迟拿不出办法。
此时,李师师道:
“官人,要不我去瞧瞧!”
“你—”
赵信听李师师主动请缨,大吃一惊。
“官人,这事因我而起,却连累官人,我去之后,你且隨高大人离开———”
李师师主动將责任担下来,赵信更为感动。
“可是—”
“没有可是,奴家不过是贱婢一人,当不得郎君错爱,唱曲不过是奴家的本分,想来那位童大人也不会为难我.”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让赵信怒火中烧。
他恨极了童贯,却又胆怯,不愿意在这种场合面对童贯。
此时,吴哗开口:
“赵官人,您不妨听李娘子的,这事也许贫道能平!”
“此话怎讲?”
赵信赶紧询问,吴哗回答:
“此事因贫道而起,如果那童贯想要为难李家娘子,那贫道答应他就是童大人不过是一阉人,他闹事也只是希望贫道能见识他的威权。
为了李家娘子,贫道忍他一番又何妨?”
赵信闻言大为感动,吴哗不愧是他的知己。
他拍拍吴哗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他却没发现,他自己的表现,正让李师师对他一点点祛魅—
过一会,吴哗带著李师师从大门里走出来,高站在门口,阴沉著脸。
那些胜捷军的军汉,见到吴哗真的带人过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隨著两人进入院子,高带著宋徽宗,迅速离开李师师的小院。
皇帝满心欢喜的微服出巡,变成了对童贯充满怨念的旅行。
这也符合吴哗的利益。
如果他真的想捨身为皇帝解围,他在赵元奴那里就能让童贯退让。
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皇帝会像如今这般感谢他吗?
做事留痕,做了事,就要让领导看见。
现在宋徽宗不但感谢他,而且吴哗把李师师带到童贯那里逛一圈,肯定可以给童贯拉一波大仇恨。
这就是,来自於千年后的人所掌握的的向上管理的艺术。
这才叫,御上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