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炮兵营一通电话直接打进了王松的前线指挥所。
“报告长官!燃烧弹已经装填完毕!”电话里传来茅云泽的大喊声。
水火无情,使用火攻非常容易伤到自己人,必须提前进行通报。
王松看了眼李振华,他站在瞭望孔前,前方战场什么態势他最清楚。
李振华点点头。
王松再次將电话放到耳边:“立刻发射,两轮齐射!”
“是!”
电话那头的声音乾脆利落。
王松拿著望远镜走到瞭望孔旁,伸手推开李振华,又確认了一遍信息:“炮营马上要进行燃烧弹攻击,部队都准备好了吗?”
李振华应了一声:“我让下达命令,已经让衝锋的兄弟提前撤下来了,三营那边也打好招呼了!
“长官,这燃烧弹能烧多久?”
王松想了想:“嗯......两三分钟吧。”
缴获的那批燃烧弹他看过大致型號。
是铝热剂燃烧弹。
这玩意首次应用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將铝热剂燃烧弹装载於齐柏林飞艇,从高空投放至伦敦,意图製造恐慌和焚毁建筑。
和后来的东京大轰炸中使用的凝固汽油弹不同。
凝固汽油弹更注重大面积人员杀伤,燃烧温度很低,只有1000c上下。
而铝热剂燃烧弹的燃烧温度更高,达到2500c—3000c,持续时间较短,爆炸產生的热流足以熔穿数厘米厚的钢板。
正好可以用来对付日军阵地上的临时工事。
李振华有些惊讶:“啊?就两三分钟,这点时间撒泡尿都不够。”
王松:“足够了,对面的小日本子,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李振华挠挠头。
直到现在,他对燃烧弹的威力也没有个具体概念。
之前国內军阀混战的时候,交战部队能有门75毫米野炮也够威风了,要是再多几枚常规榴弹,那就更不得了了。
至於燃烧弹,只听过没见过。
“轰——!”
前方战场陡生变故,十余枚炸弹划过长空,距离地面还有十余米时瞬间引爆,原本还在举枪还击的日军听到爆炸声后下意识的躲回掩体內,但却没有意识到这轮爆炸声和之前几轮的声音截然不同。
声音有些发闷。
什么情况?
躲在战壕里的日军士兵扶了扶钢盔,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抬头看到无数火光呈“拉丝状”,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下落,如同密集雨点般坠向地面。
纳尼?
一名反应快的日本少佐回过神:“是燃烧弹,是燃烧弹!”
他扯著嗓子大喊。
但此刻整片阵地被连续不断地枪声笼罩,少佐的大喊声並没有传播多远。
“燃烧弹!”
事实证明,即便阵地上所有的士兵都听到了这句话也无济於事。
和普通的榴弹不同,铝热燃烧弹根本不会给人逃跑的机会。
一枚燃烧弹在空中引爆,向下坠落的热流能足足覆盖6000平方米。
和一个足球场差不大。
十四枚铝热燃烧弹一起爆炸,几乎覆盖了这片阵地的所有主要区域。
想要趴下,反而会增大接触面积。
躲在掩体里更不行,再坚固的钢筋混凝土也承受不住3000c的金属熔流。
“八嘎!”
“啊!”
伴隨著空中的拉丝状熔流缓缓落下,阵地上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除非金属熔流直接落在了脑袋和心臟上,不然的话,每名士兵在临死之前都会经歷一番痛苦。
“把我腿切掉,把我腿切掉!”
一名日本军官躺在地上,难以忍受的疼痛使他像一条赖皮蛇一样在地上来回扭曲,看向直接被熔流洞穿的大腿,险些直接疼晕过去。
几乎同一时间,整片阵地上的日军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
.......
己方战壕內。
即便相隔甚远,还有枪声压制,但战壕內的士兵们仍能听到对面传来的阵阵惨叫声。
有些士兵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会儿正是衝上去杀敌的最好时机!
“先等一下!”一旁的连长眯著眼,安抚住过来请战的年轻新兵们。
他是从北大营里杀出来的老兵,做事非常谨慎。
当听到上级决定使用燃烧弹的时候,虽然心里存疑,觉得这玩意不太靠谱,但还是坚决执行停止进攻的命令。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玩意到底有多猛。
从天而降的拉丝状熔流,在士兵们眼中几乎和天神下凡没什么区別。
日军新修建的碉堡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