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然嘴唇微挑,那张足以惑乱人心的绝色容顏上,绽开一抹惊心动魄的笑,语气却不带半分情绪:
“你想要?”
“你肯给?”巩三娘双手在袖中暗暗扣紧,一双眸子死死盯著谢自然,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异动。
“大可拿走。”谢自然依旧笑意盈盈,仿佛对巩三娘这副爭功抢利的模样毫不在意。
“呵。”
巩三娘冷笑一声,“唰”地站起身,桃眼飞快扫过谢自然,隨即转身就往外走,临到门口时,头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你別得意,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好看。”
“等等!东西留下,再走不迟。”
巩三娘心头一凛,满脸诧异地回头,疑惑道:“什么东西?”
“你的命!”
三个字刚落,嗖!
恰是巩三娘转身的剎那,一抹暗光骤然从谢自然袖中暴射而出,裹挟著地上跳跃的火星子,如毒蛇出洞,直扑巩三娘面门!
巩三娘瞳孔骤缩,只觉寒气扑面,忙要后仰躲闪,却已迟了半步。
那抹暗光擦著她鼻尖飞过,“篤”地钉在门框上!
竟是枚三寸长的透骨钉,钉尾还在嗡嗡震颤,火星子溅了她满脸。
鼻尖鲜血淌进齿间,巩三娘不用摸也知道自己定是破了相,又惊又怒间,一个旋身躲过斜刺而来的长剑。
趁这转瞬的空隙,她瞪著杀气凛然的谢自然,声音发颤:“你敢杀我?!”
“有何不敢!”
谢自然话音未落,袍下双腿已蹬出连片虚影,鸳鸯腿连环踢来。
这招虽在江湖中常见,此刻却带著裂风之势。
巩三娘不敢怠慢,双掌向前一探,架住正面踢来的大腿,隨即双掌外翻,猛地向两侧一拉,正是“野马分鬃”的手法,竟想將谢自然硬生生撕开!
谢自然临危不乱,身子陡然后仰,顺势抽回大腿。右手在腰间一抹,青光乍闪,避水剑已换握在右掌中。
他侧转半圈,借势跃起,长剑如电,直刺巩三娘脑门!
剑风凌厉,竟將周遭的火星都卷得四散飞溅。
眼见谢自然剑招狠绝,巩三娘心头一横,索性豁了出去。
剑尖离脑门只剩寸许之际,她猛地沉腰俯身,袖中峨眉刺已落掌心。
只听“刺啦”一声旋响,她手腕未动,刺尖却顺势翻转向上,稳稳对准谢自然的小臂。
这一下,谢自然若执意刺下,手臂必被峨眉刺先一步洞穿。
跃在半空的谢自然见状,嘴角反倒勾起一抹冷笑。
他突然鬆开握剑的手指,竟学了巩三娘的招式,掌中长剑顺势转了个圈,剑尖由平刺改为下探。
这般变招,剑身本就长过峨眉刺,两刺相对,必然是长剑先扎穿巩三娘的手臂!
电光火石间,两柄利器已近在咫尺。
巩三娘瞳孔骤缩,才知对方早有后招,忙想撤招回防,却已迟了半步。
只听“噗嗤”一声轻响,避水剑已刺穿她的小臂,而那峨眉刺,终究差了寸许,只划破谢自然的衣袖,带起一缕血痕。
“啊!”
巩三娘惨叫一声,急忙抽臂后退,右手峨眉刺“叮”地坠地。
长剑从她小臂拔出的剎那,一道三尺血箭喷射而出,溅在地上,触目惊心。
她踉蹌退了两步,还未稳住身形,谢自然已再度欺近。
危急关头,巩三娘左手仅剩的峨眉刺顺势拋出,欲阻其攻势。
谢自然长剑一挑,“当”地打飞峨眉刺,顺势一脚踹出。
巩三娘躲闪不及,被踹得倒飞出去,“噗通”一声砸进火堆,火星四溅,柴禾乱飞。
也亏得这一撞,巩三娘抱著流血的右臂,在火堆里顺势一滚,任凭火苗舔上衣袍,借著翻滚之势扑到门边,连滚带爬地窜出庙门,消失在风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