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闻言恍然,终是明了谢自然的良苦用心。
原来他屡屡劝自己莫要心急,是恐她误入歧途。
她縴手轻覆谢自然按在自己眉心的手背,柔声道:“我明白了……若功法与心境、武学理念相悖,便如你先前所说的岳不群。
《紫霞神功》讲究『心静自然、中正平和』,需得厚积薄发。
可他被左冷禪逼得心性浮躁,满心爭强好胜。
故而终身困在『绵如云霞、蓄劲极韧』之境,再难触及『云蒸霞蔚』的大成门槛?”
“正是此理。”
谢自然頷首,眼底掠过一丝讚许,“《紫霞神功》脱胎於道家玄功,最重『虚静守一』,顺其自然,內功特性更是大器晚成。
忌的便是心有执念。
岳不群一心想振兴华山、压过嵩山,执念太深,与功法的『无为』真意背道而驰,自然难有寸进。
说起来,衡山派莫大先生那般淡泊隨性、不逐名利的性子,倒比岳不群更合《紫霞神功》的道家真意。”
此前谢自然早已將笑傲江湖的脉络说与映雪知晓,她熟知岳不群、莫大的故事,並不足奇。
想通融功关窍后,映雪便不再执著於《火云神功》,反是好奇地轻晃莲足,问道:
“既如此,那这方江湖之中,可有適合我的上乘功法?须得与我心境相合,又能配得上我身手的。”
“有!”
谢自然掌心轻拍膝头,语气斩钉截铁,眸中闪著篤定的光芒,“你忘了我与你说的?此方江湖,最不缺的便是上乘功法。”
映雪明眸流转,纤身微向前倾:“哪部功法?”
谢自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吐出四字:“《寒冰真气》!”
“左冷禪!?”
谢自然頷首默认。
“左冷禪的功法?”映雪心头一震,柳眉蹙得更紧,语带踌躇,“《寒冰真气》阴寒霸道,倒真合我性子。
可那左冷禪是嵩山掌门,五岳剑派的头面人物,《寒冰真气》又是嵩山派镇派武学,左冷禪视若珍宝,怎会轻易予人?”
“哈哈!”
谢自然见她困於俗礼,伸指轻点她光洁额间,笑声带著几分魔教长老的恣意不羈,“你呀,真是一叶障目了。
咱们是什么身份?是日月神教的长老!魔教长老想要的东西,岂会循规蹈矩去『求』去『借』?
或偷或抢,或逼或诈,百般手段,豪取强夺便是,与左冷禪讲什么江湖道义!”
映雪被他这一点拨,眼底的踌躇霎时烟消云散,唇角亦隨之扬起清浅弧度。
是啊,他们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正道人士,左冷禪的功法再好,只要有本事取得,何须在意他愿与不愿?
映雪见他成竹在胸,便知他早有计较,遂不再纠结此事,话锋一转,语带好奇:
“对了,此次穿越到下个世界,需达成何等条件?”
她与谢自然已共歷一次穿越,早知晓那方玉佩的玄妙。
能將二人从一个世界送至另一个,甚至可为他们在异世安排身份根基。
如今这魔教长老的名头,便是玉佩之功。
初时她对“闯入书中世界”之事满心惊奇,只觉荒诞不经!
可一来有谢自然相伴,二来她性子本就清冷淡然,时日既久,倒也能以平常心看待。
只是她也清楚,每次穿越都需达成特定条件,方能开启下一段旅程。
谢自然闻言,手掌轻抚她腰间,语气沉凝几分:“这次倒不用像上个世界那般,需斩杀特定目標。
可条件,却比上次苛刻得多。”
“哦?”映雪顿时明眸流转,眸光灼灼地望向他:“是何条件?”
谢自然的目光落向案头跳动的烛火,焰光明灭间,他的声音淡然却带著千钧之重:
“两个选择,任择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