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风,永远裹挟著血腥味。
大秦仙朝最北端的铁血长城外,赤地千里,焦土遍野。
半年前那场席捲北疆的浩劫,让这片土地至今仍散发著死亡的气息。
“报——!”
一匹染血的战马衝破晨雾,马背上的传令兵声嘶力竭:“神王有令!屠灭碎骨部落,男的一个不留,女人带回去犒赏將士!”
“杀!”
震天的喊杀声瞬间撕裂黎明。
数以百万计的黑甲铁骑如同潮水般涌向远处的部落营地,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这是镇北神王顾战天平定北疆叛乱的最后一战。
......
碎骨部落,中央大帐前。
“顾战天!你不得好死!”
一名身披兽骨战甲的白髮老者跪在血泊中,浑身是伤。
他周围堆满了尸体——
有大秦將士的,更多是碎骨部落的勇士。
鲜血匯聚成小溪,將这片土地染成暗红色。
老者双目赤红,死死盯著前方那道如山岳般巍然的身影:“我碎骨部落世代中立,从未参与蛮族联军!为何连我们也不放过?!”
“中立?”
顾战天缓缓抬起染血的脸庞。
这位威震北疆的镇北神王,此刻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他手中的 “镇狱战戟” 还在滴血,戟刃上缠绕著令人心悸的黑色煞气。
“在这北疆......” 顾战天一步步逼近老者,战靴踩在血泊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咕嘰” 声,“不臣服於我,就是敌人!何来中立一说?!”
话音未落,战戟如黑色闪电般刺出!
“噗嗤——”
戟尖毫无阻碍地穿透老者的胸膛,从后背透出,带出一蓬热血。
这位拥有封王境修为的部落族长,在顾战天面前竟如婴儿般脆弱!
“咳咳......” 老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战戟。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顾战天已经冷漠地转动戟杆 ——
“咔嚓!”
老者的心臟被绞得粉碎!
“碎骨族的女人,赏给有功將士。”
顾战天抽回战戟,甩去血跡,声音平静得可怕,“其余人一个不留。”
“遵命!”
身后將领们齐声应诺,眼中闪烁著嗜血的光芒。
很快,部落各处响起了悽厉的哭喊声、求饶声,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声。
“恭喜神王!”
一名满脸刀疤的將领单膝跪地,激动道:“此战之后,北疆蛮族十年內再无反抗之力!我大秦疆域,足足扩大了一倍啊!这是不世之功!”
“是啊神王!朝廷这次必须重赏!”
“什么赏赐?神王本就是北疆之主!”
“对!北疆只认神王將令!”
將领们纷纷附和,语气中满是对顾战天的狂热崇拜。在这片土地上,镇北神王的威严,早已凌驾於朝廷之上!
顾战天面无表情地听著,目光投向南方。
那里,是帝都的方向。
朝赏赐?呵......
他心中冷笑。
半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蛮族与妖兽联军袭击,差点攻破铁血长城。
而朝廷的官军,作战不力。
若非他顾战天力挽狂澜,此刻北疆早已沦陷!
拥兵自重?
若非本王的自重,尔等文官早已是蛮族刀下亡魂!
想到朝中那些弹劾他 “拥兵自重” 的奏摺,顾战天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好在有长公主秦月瑶在朝中斡旋。
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虽然心狠手辣,但確实是对他帮助极大。
这点他不得不承认。
若非她对我这般重要,我又岂能容忍......
顾战天握戟的手猛然收紧,指节发白。
他永远忘不了二十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
长歌,等父王回去,一定將你立为世子,以解我对你母亲和你的愧疚。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
“报——!!!”
一声悽厉的呼喊打断了顾战天的思绪。
只见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地衝来,脸色惨白如纸:“神王!帝都急报!”
顾战天眉头一皱:“讲。”
亲兵 “扑通” 跪下,声音颤抖:“稟神王!帝都传来噩耗...... 大公子他...... 大公子被逆天邪神夺舍!二公子亲手手刃仇人,为大公子报了仇!”
“什么?!”
顾战天如遭雷击,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差点从坐骑上栽下来。
他一把揪住亲兵的衣领,目眥欲裂:“你再说一遍?!”
亲兵嚇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大、大公子被邪神夺舍...... 已经...... 已经......”
“不可能!”
顾战天怒吼一声,声浪震得周围將士纷纷后退。
他一把甩开亲兵,胸膛剧烈起伏:“逆天邪神早就被无痕剑尊亲手斩杀!形神俱灭!怎会......”
长歌!我的长歌!
顾战天仰天长啸。
那个流落民间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
那个眉眼像极了他生母的孩子......
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