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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城在沸腾。
最开始是贵族区,然后扩散到富人区。
无数人们欢呼雀跃,喊出没有意义的怪叫。
虽然肖正义没有直接踩到他们每个人头上,但这种欺压是层层加码的。
现在知道最上面那个倒了,大家只有兴奋。
但走到某些掛著白幡的屋子,他们又会默默降低声音——这些屋子內的才是肖正义的直接仇人。
一家靠近平民区的贵族院落。
院內到处掛满白幡,秋后的清风吹过,显得分外淒凉。
祈安爬著梯子,慢吞吞地將两个白色灯笼拿下来,换红色灯笼掛上。
他也不顾邻居们诧异和彆扭的眼光,直接走回院子,顺手將两个白灯笼丟进焚烧元宝蜡烛的池子。
然后双手插袋,站住不动。
看著突然旺起来的火苗,他仿佛再次看到自己青梅竹马的髮妻。
祈安发现自己不知道该用什么態度面对她。
半响,男人才对著火焰自言自语。
“据说是学院的学生杀了肖正义。”
“一把刀从礼堂正门进去,杀光所有敌对的人,然后飘然离开。”
“说来可笑,老师嘲讽了学院一辈子,却没想到是学院的书呆子替你和他报了仇。”
“年轻真好,可以拋下所有负担,衝冠一怒,天下縞素!”
“我很羡慕他。”
男人抬起头,周围已经站著一圈不安的族人。
“祈安,丧事喜办也没有你这样子的!”
一个老头拄著拐杖,颤颤巍巍的样子。
男人沉默。
他捏紧口袋里的匕首,仿佛能通过这个行为化解怒气。
片刻后,他才用轻鬆地语气回答:“灯笼是用鸡血染的,要有人来问责,你就说是我杀鸡的时候不小心洒上去的。”
“况且,我觉得现在也没什么人在意这件事了。”
“我去拜祭老师,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说完,他转身走出院门。
祈安的老师是一家贵族私塾的教长,同时在联合政府內任职。
人是被肖正义命令烧死了,同事同族都不敢过问。
最后还是学生们收殮的尸体。
老师原本就乾瘦的身材只剩下黑色的枯骨。
被大家连带著上古种子烧成的灰,一起埋在私塾的角落。
教长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到祈家,也死了。
现在主持丧礼的是继任的教长。
下一任教长早在两年前就定好,是所有人的大师兄。
两人只是稍微点个头,就按照礼仪將葬礼进行下去。
直到深夜,人群散尽,两人才有机会交流。
“我打算带部分师弟们加入学院!”
大师兄胡轩刚坐下就直言不讳。
“因为墨歌?”
“对。无论是武力也好,性情也好,我觉得他比其他贵族都要合適。”
“但他不是学院的管理层,连贵族都不是。我甚至听说他可能要入赘苍家。”
“所以这就是我们加入的原因。”胡轩点点:“他需要势力,需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