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摆摊算命,纯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不过“称骨”这个词倒让他琢磨起来。
自己现在乾的这行当,可不就是天天跟骨头打交道吗?
这倒算专业对口了!
这么一想,他直接选择“使用”。
瞬间,称骨术化作点点白光融入体內,陈新民立刻感到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
这《称骨术》非同小可,竟与《五行相术》、《推背图》、《易经玄要》並称玄门四大相书,其中以《称骨术》为首。
核心讲的是:人自出生起便带有一根“主心骨”,这根骨头的骨重决定其一生命格。
骨重不同,命运迥异。
比如最悽惨的“终身行乞孤苦命”,骨重二两一钱。
注释是:“短命非业谓大空,平生灾难事重重,凶祸频临陷逆境,终世困苦事不成。”
这种人一生孤苦伶仃,註定行乞度日。
顶级的则是“將相命”,骨重七两一钱。
注释:“此命生成大不同,公侯卿相在其中,一生自有逍遥福,富贵荣华极品隆。”
这种人一生拜相封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不过给活人算命很麻烦。
不同於其他算命法子看面相手相,《称骨术》需要亲手去摸对方的主心骨。
命格不同,主心骨的位置也不同,可能在脊梁骨、肋骨,甚至四肢骨上。
陈新民心知肚明,这年月靠这个吃饭?搞不好就得吃“生米”!
再说了,要是对方是个姑娘,难道跟人说:
“姑娘,我看你面相富贵,请掀开衣服让我摸摸骨头?”
人家不把他当流氓抓起来才怪!
所以这东西眼下就是个鸡肋。
当然,熬过这十几年,到了八九十年代,那可就是风水算命行当的黄金期了,干这行的都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当下也无所谓了。
真正让他留意的,是书里那句“死人称骨”。
这才是跟他眼下职业对口的本事!
可惜身边没块骨头能试试手。
哎,算了!反正干这行,以后有的是机会。
思绪纷飞,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陈新民不知不觉和衣睡著了。
睡梦中,他裹紧了毯子,感觉这夜晚格外的凉。
……
隔壁贾家。
贾张氏窝在里屋床上,一双三角眼哭得又红又肿。
按规矩,长辈不用守灵。
隔著一道墙的主屋,秦淮茹木然地跪坐在草垫上,低垂著头不知想什么,只是时不时拿起一刀黄纸,放进旁边的火盆里烧著。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原本关紧的房门,不知怎么被风吹开了一条缝。
一股凉气瞬间灌了进来,屋里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秦淮茹心中疑惑,自己明明把门关好了啊?
她也没多想,起身过去再次把门关严实。
能让贾东旭在屋里停一下午,已经很冒险了。
要是有人背后捣鬼去举报,还想守灵烧纸?
门儿都没有!
所以这事儿只能偷偷摸摸,走个过场,明天一早就得送去火化。
不然这大热天的,就算她们家愿意,院里邻居也受不了。
秦淮茹关好门,重新坐下。
可刚一坐稳,她突然“呀”地轻叫了一声。
只见她身下垫著隔潮的乾草,不知何时竟然湿了一片,连她的裤子后面都洇湿了!
“哎,淮茹,你有没有觉得这屋子……一下子冷颼颼的?”
说话的是个长著络腮鬍子的中年汉子,他搓了搓胳膊上竖起的寒毛,问道。
这是秦淮茹的本家大哥秦淮勇,是过来帮忙明天出殯的。
贾家在城里没啥近亲,只能靠秦淮茹娘家来人了。
秦淮茹也缩了缩脖子,心里直纳闷。
刚入夏的天,本该闷热,怎么突然这么反常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