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的尸身,当初就是自己送进炉子烧的。
她肯定是闻到炉火的味道,想起了以前的事。
“要是不適应,以后我上班就把你留家里,好不好?”陈新民轻声说。
“没事的,大哥哥。”小倩的声音带著点软,“我能忍。”
“那行,有事你隨时跟我说。”
刚安排好,前院就传来动静。
陈新民知道,是逝者家属来了。
他看了眼炉温,还得等会儿才能到火候,便迈步往大厅走。
可刚进大厅,乔灵木又发烫了。
小倩的声音带著点急:“大哥哥,东北方位那道气息,跟之前屋顶上的人感觉很像!”
陈新民顺著方向看过去,眼神一下子眯了起来。
那不是苏大河吗?
好傢伙,这人看著道貌岸然,没想到还有江洋大盗般的身手!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苏大河还瘸著一条腿,居然能有这本事,够厉害的。
再想想殯仪馆的同事。
张国强、看门大爷、宝儿,现在再加个苏大河,没一个是简单角色。
就连自己,不也摸到了这个圈子的门槛?
“苏哥,早!”陈新民凑过去打招呼。
苏大河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死人脸,不喜不悲,陈新民也早习惯了。
这位向来爱端著架子。
趁这功夫,他瞄了眼今儿逝者的登记信息。
还是城北区,还是被火烧死的。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位横死的主。
陈新民心里没了当初的疑惑。
自己兜里还揣著个鬼魂,同事们又个个藏著猫腻,这送来的逝者要是普通生老病死,反倒不正常了。
伴著逝者家属压抑的哭声,陈新民把逝者推往焚烧车间。
跟之前一样,趁推推车的功夫,他悄悄用了称骨术。
“人死灯灭,盖棺定论。”
隨著脑海里一阵细碎的响动,这位逝者的称骨判词清晰起来:
骨重:二两一钱
判词:一生作事少商量,难靠祖宗作主张,独马单枪空做去,早年晚岁总无长。
注释:此命主性格阴柔,心思深沉,好赌嗜娼,人际关係像池塘里的鸳鸯。聚得快散得也快,亲朋六亲没一个肯帮衬,钱財攒不住。早年想靠读书出头,却因好赌荒废,一生没个安稳家。二十九岁时倒顺过一阵,三十岁刚安稳就落了残疾,寿元本该三十五,最终死於九月初。
“原来是个短命赌鬼。”
陈新民看完,忍不住嘆口气。
吃喝嫖赌样样沾,能有好下场才怪!
再看前来送行的亲朋,一个个乾打雷不下雨,脸上没多少真伤心。
说不定这逝者的横死,对他们来说反倒是种解脱。
他定了定神,把推车往焚化炉旁推去。
不管逝者生前是啥样,他能做的,就是好好送完这最后一程。
有了前几次焚烧的经验,陈新民摸透了系统的性子。
看著眼前逝者“二两一钱”的称骨判词,他心里有数。
就算把主心骨烧得一钱不差,奖励品级也超不过黄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