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过那道冰冷的铁柵栏,娄晓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外面明明是三十多度的大太阳天,可一进这精神科的病房区,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她穿著短袖长裙,竟真感到了丝丝凉意。
更让她奇怪的是,医院门口居然装了一道铁柵栏,这又不是监狱!
旁边领头的胖护士瞧见娄晓娥盯著柵栏,肥脸上堆起笑:
“嗨,我们这科室收的都是精神不正常的病人,怕他们乱跑出去,只好把这层楼都封严实了!”
说著隨手把柵栏门掛上锁。
“乱跑?”
娄晓娥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她愣神的工夫,离入口最近的一间病房门猛地被推开,衝出一个骨瘦如柴、面色惨白的男人。
他一把抓住娄晓娥的手腕,疯狂大笑:
“哈哈!她回来了!她每晚都站在我床头笑,你知道吗?她死了七年了竟然又回来了!哈哈!她回来了!”
说著竟伸手要去摸娄晓娥的脸。
娄晓娥哪见过这阵仗?
特別是眼前这男人长得太恐怖了。
眼窝深陷,嘴唇灰白,瘦得脱了形,年纪都看不出来,脖子上蚯蚓般凸起的血管清晰可见。
“啊——!”
她一声尖叫响彻楼道。
前面的胖护士似乎早已习惯,像拎小鸡崽似的把那男人一把薅过去,麻利地从兜里掏出注射器扎了下去。
不过三五秒,刚才还疯疯癲癲的男人就瘫软不动了。
“別怕,娄小姐。”胖护士喘著气说,“这是个住了几个月的病人,一直没好,整天疯疯癲癲胡说八道,甭往心里去啊。”
她指指自己脑袋示意,显然是刚才签到时记住了娄晓娥的名字地址。
“您还是跟我挨近点儿吧!对了,等会儿到了病房,为了不刺激病人,您只能在外面看。”
娄晓娥赶紧点头,心想这还用你说。
不过,这精神科也太嚇人了!
不光刚才那间,透过窗户看见对面病房里也有个瘦脱了形、辨不出男女的人,正对著空墙比比划划,像在跟人聊天。
还有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少年,正哈哈大笑说什么“道爷我成了”……
“许大茂要是住进这种地方,他的病……”
娄晓娥皱著眉头,心里很是不安。
除此以外,她还注意到一个细节。
那就是这胖护士体型壮硕,一双手却出奇地纤细好看。
诡异!
从踏进这科室起,所见所闻都透著股说不出的诡异。
娄晓娥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
……
许大茂躲在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心臟狂跳。
那胖护士力气大得嚇人,每次打针都像按鸡崽一样把他按住,接著他就啥也不知道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能逃走的地方。
刚才溜出来时,看到好几个发病的病人,个个瘦得脱相,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更坚定了决心。
必须逃出去,否则不出半个月,准得疯在这儿!
他已经观察过了,科室在三楼,但下面有个靠著墙伸出来的棚子顶,离医院大门很近,跳下去就能跑。
许大茂正拧著窗户防盗网上锈跡斑斑的螺丝,动作忽然一顿。
“嘶……好像是娄晓娥的声音?”
但隨即他又摇摇头。
不知是这几天被折磨的,还是身心受创太深,曾经心心念念的娄晓娥,在他心里竟淡了不少。
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突然,他脸色一变,听到了外面清晰的说话声:
“哎?奇了怪了!刚看他还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人呢?”
“娄小姐,您站这儿別动,我去別处找找!”
许大茂听得真切!
是那个力气极大的胖护士!
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大茂顿时慌了神,胖护士后面说的“娄小姐”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