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谢你们了。”
陈新民还是道了个谢。
“行了,早去早回。”
张国强摆了摆手,眼神里带著点担忧,又很快压了下去。
陈新民推著自行车,让宝儿坐在后座,一路往山下骑。
路过门房时,他又喊了句:“大爷,下午见!”
门卫大爷挥了挥手,嘴唇轻轻动了下,像是念了句啥。
……
陈新民和宝儿走后,殯仪馆的院子里静了下来。
只剩张国强、李香莲和苏大河三人站在老槐树下,风卷著槐树叶落在脚边。
张国强叼著的烟燃到了尽头,菸灰簌簌落在手背上,他才猛地回神,把菸蒂摁在石凳上:
“哎,这场景,倒让我想起刚入门的时候了。”
李香莲也嘆了口气,厚嘴唇抿成一条线:
“可不是嘛,一晃眼我都入这行二十年了。”
她话锋一转,看向张国强:
“不过强哥,你之前说要让这小子绝境逢生,可刚才那架势,倒不像啊……你那块『斩灵玉』,平时跟宝贝似的,连碰都不让人碰,今儿居然送他了?”
张国强重新点了根烟,烟雾绕著他的脸:
“你不也把那香囊送出去了?虽说没见你用过,但我猜,寻常鬼物根本伤不了持有香囊的人。”
李香莲被说中了心思,没反驳,只笑著看向苏大河。
苏大河感受到两人的目光,耳朵尖微微泛红,转身一瘸一拐往大厅走,走出去老远,才飘来一句硬邦邦的话:
“我就是看他每天跟我打招呼,给个面子,你们別多想!”
“哈哈,这老瘸子,还是死鸭子嘴硬!”
张国强和李香莲对视一笑,笑声里带著点释然。
他们嘴上不说,心里都盼著陈新民能成。
李香莲又望向门外,陈新民和宝儿的身影早没了踪影。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真冲开海底轮。”李香莲担忧道。
张国强猛吸一口烟,眼神坚定:“要是这次还衝不开,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哎,强哥,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李香莲打趣道。
张国强挠了挠头,嘿嘿笑了。
他哪捨得真动手,不过是嘴上硬气罢了。
路上,陈新民蹬著自行车,风灌进衣领,浑身透著股畅快。
胸前的玉佩和香囊轻轻晃著,玉佩凉丝丝的,香囊里的草药味混著风飘进鼻子,连呼吸都觉得通透。
他摸了摸兜?的木头印章,指尖能感觉到里面隱隱的气。
昨儿在鬼市见了那么多“灵器”,跟身上这三样比,简直是天差地別。
“这才是真灵器吧?”陈新民心里嘀咕。
后座的宝儿没说话,双手抓著他的衣角,风把她的头髮吹起来,扫过他的后背,痒痒的。
他瞄了眼车把上的手绘地图。
这是宝儿画的,线条潦草,却能看清目的地。
目的地在十里坡。
从记忆里搜了搜,十里坡离四九城也就十多里地,比上次去的陈家沟近多了。
骑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到了地方。
陈新民脚一撑,稳稳停住车,宝儿直接从后座翻下来,动作乾脆利落,半点不含糊。
陈新民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这妮子,怕是不知道『淑女』俩字咋写。幸亏穿的是工作服,这要是穿裙子,还不得走光?”
宝儿没察觉他的心思,转身说:
“你等会儿,我先去看看情况!”
说完,身影就消失在小巷里。
陈新民找了处阴凉,坐在车座上打量起十里坡。
这地方看著像个小镇,有不少两层小楼,可墙砖都泛著黑,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大半,透著股破败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