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论起来,她比院里的秦淮茹还显年轻,看上去最多二十七八。
自己这一句“老人家”,可不就惹得人家不高兴了?
当然,若单论气质样貌,徐婉秋更是能把秦淮茹甩出好几条街。
“哎,徐姨,我不是那意思……”
“行了行了,来,喝酒!”
……
从徐姨家出来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这顿饭整整吃了两个钟头。
要不是陈新民几次提出该走了,依那时已喝得微醺的徐婉秋的兴致,说不定真能再开一瓶。
一出胡同口,陈新民稍运海底轮中的气,原本那点朦朧醉意顷刻消散,神思清明如昼。
今晚还有任务在身。
想起之前从云里飞记忆中得到的信息——那条祸斗。
成山区,他必须去一趟!
能自行成长至“食怨”之境的好宠物,他怎能错过?
胡同外四下无人,陈新民脚尖一点、身形窜出,几个起落间便隱入夜色。
“小倩,探一下方位。”
居民区的屋顶上,陈新民疾速奔行,同时与棲居小天地中的小倩心神交流。
即便没有乔灵木,小倩在小天地中依然能与他畅通沟通,且感知范围反比从前更广。
因此,要搜寻成山区异人聚集之处,並非难事。
“西北方向,有数十道气息,强弱不一。”
收到小倩传来的讯息,陈新民立即转向疾掠。
不多时,一座三层的教堂映入眼帘。
……
教堂內,一群形貌各异的人聚在一处。
教堂中央燃著一团熊熊烈火,跃动的火光照得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悄然潜伏在三楼暗处的陈新民默默观察场中情景。
这一看,竟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比如有一面之缘的老乞丐,和他身后站著的板牙。
当然,最让他在意的,是一个陌生人。
那个人如常人高、双脚却不沾地,身穿旧式员外服、脸色惨白、两颊涂著夸张腮红。
他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就像……
一个毫无生气的纸人!
经小倩提醒,陈新民得知教堂中就数这位境界最高,已至“吞贼”境。
“盆禿子,今天是我们围捕的大日子,希望你別不识抬举!”
说话的是个马脸瘦高个,手中拄著根齐人高的铁棍,棍身映著火光泛出隱隱青芒,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哈哈,马王,今天不是我不识抬举,是有人逼著我不识抬举啊!”
盆禿子边说边迈前一步,直接逼到一位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面前。
“鸟王,我兄弟云里飞失踪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你从他府里出来。这帐,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被叫做鸟王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眉头微皱。
云里飞失踪的事他也是刚知晓,一听这消息,就料到今天难以善了。
果然!
“盆禿子,饭能乱吃,话不可乱说。那日我確实去见了云兄弟,但我走的时候,他可还好端端的!”
“再说,我与云兄向来交好,你凭空这么质问,我倒想问问你究竟啥意思?”
“好一句『凭空』!”
盆禿子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前一撮黑毛,怒气更盛:
“鸟王,你他娘的把老子当三岁小孩糊弄?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我兄弟的事不说清楚,你休想踏出这门!”
话音刚落,周身气息陡然凝聚,场中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恰在此时,又一道身影自外步入:
“哟,今儿个可真热闹,咱们四九城『八怪』,这怕是都快到齐了吧?”
潜伏在顶上的陈新民看清来人,心头驀地一震:
“苏大河?”
来的不是別人,正是瘸子苏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