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类资源归置的清清楚楚,並且由低到高分列储物袋內各方,看起来就乾净清爽。
而且,胡獼虽取走了部分对自身修行有助益的低阶资源,却並未贪婪的將所有低阶资源席捲一空。
他恪守分寸,將余下富余的低阶资源仔细归拢,尽数放入储物袋的角落,將其交由王禹处置。
確认了储物袋內修炼资源的种类与数量,做到心中有数后,王禹动身向著酒楼外走去。
他並未问及那枚刻有黑蛟纹路的空间戒指去向。
不必多问,他也能猜的到,以胡獼的谨慎,那枚过於扎眼、且可能残留未知风险的原装戒指,绝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此刻,那戒指想必正安静地躺在胡獼的寢殿某处。
胡獼呈上来的储物袋,才是他认为最適合自己使用的安全容器。
这份心思,王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做好遁逃廝杀的准备,北海黑蛟一族当前主力不在。
但眼红的妖怪绝不会少,上次他们不敢在天妖城內出手,这次可就说不定了。”
毕竟,这些资源足够让无数妖修鋌而走险。
出乎王禹二人意料的是,出了酒楼后他们並未感受到窥视的目光。
清晨的天妖城褪去了夜的喧囂,街道上只有零星赶早的妖修。
或匆匆奔赴坊市,或另有其他事情在做。
彼此间偶有交谈,语气也透著寻常日子的平和,全然没有预想中暗藏的紧绷。
胡獼下意识绷紧的神经稍松,却又多了几分疑虑,凑到王禹身侧压低声音:“大王,不对劲。
你不是说魔蛟会卖了我们吗,怎么这般安静,莫不是有什么陷阱?”
王禹脚步未停,目光扫过街角酒旗下、墙根阴影处,指尖下意识摩挲著储物袋边缘,他也觉反常。
后来回想了一下天妖城当下的局势后,这才反应过来。
魔蛟这个外人可不知晓他能短暂抗衡妖帅,只知道他杀了能够匹敌妖將的小蛟王。
当下,天妖城內的妖帅早已突破双手之数。
“如今这天妖城里,明里暗里的妖帅已超过十指之数。
在他眼里,他若过早將我们身怀巨富的消息放出去,我们未必能走出天妖城。
届时,水被搅浑,他的谋划很有可能功亏一簣。”
“大王,你是说,他是想先让我们安然离开天妖城这个是非之地。
等我们到了城外,再慢慢放消息把视线吸引到我们身上?”
胡獼闻言,立马转过来了弯。
“那我们现在……?”
“按他的计划走。”王禹语气平淡步伐稳健地向著城门方向走去。
魔蛟的计划正和王禹的意,如无必要,王禹也不想在天妖城內遭受双指之数的妖帅围剿。
说话之间,王禹的神念却如同无形的蛛网一般,以隱秘的方式悄然铺开仔细感知著周遭的一切。
街道依旧平静,微风拂过街面捲起几片落叶。
然而,这祥和的表象之下,王禹以他远超同阶的神魂力量捕捉到了几缕极其微弱、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气息。
这些气息藏匿得极深,並非来自街道两旁,而是源自更远处。
高楼的飞檐阴影中、地下暗渠的出口附近、甚至是空中偶尔飘过的薄云之后。
这些神识的主人如同猎食前的毒蛇一般,只是冰冷地注视著王禹与胡獼並未流露出丝毫杀气。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正在监视他们的妖怪,就是魔蛟留下的后手了。
眼前这份安静,只是暴风雨前被迫的寧静。
虽然看破了局势,可王禹並未点破这一切。
昨天晚上,交易达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今天大致会发生什么。
眼前这一幕他有过类似的预估。
果不其然,当王禹跟胡獼披著朝阳踏出天妖城的那一瞬间,原先盯著他们二人的眼线瞬间融入了逐渐多起来的人流中,开始散播魔蛟交代给他们的『谣言』。
与此同时,一道惊声怒吼自城中北海黑蛟一族驻地上空响起。
“驻地遭贼了,那条孽种消失不见了。
速速分派族人前往天妖城各大城门严查可疑之人。”
那怒吼声如同惊雷炸响,瞬间打破了天妖城清晨的寧静。
北海黑蛟一族驻地內瞬间涌出数道强横的气息,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
紧接著,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十数道遁光自北海黑蛟一族的驻地內激射而出,分成数股,直奔天妖城各个城门方向,杀气腾腾。
几乎在同一时间,某种无形的讯息如同水波般在城门口聚集的妖修间飞速扩散。
原本行色匆匆、或准备出城、或刚刚进城的妖修们,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一道道或明或暗、或贪婪或好奇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地聚焦在刚刚走出城门不远的王禹和胡獼身上。
空气中,仿佛有火星溅入了乾柴堆,一种名为覬覦的紧张氛围迅速瀰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