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泽萱两万瓜值升级了系统。
此刻她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面前浮著一面只有她能看见的虚擬光幕。
她撕开一包薯片,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准备看戏。
【第一站,兵部侍郎,赵勇府。】
【剧本《农女大丫》,正式启动。】
“统子,给我接通赵老狗的第一视角,高清无码的那种。”
封泽萱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嚼得嘎嘣脆。
【……宿主,本统不提供无码服务。】
“嘖,没劲。”
……
夜色如墨。
兵部侍郎赵勇府邸,书房的烛火刚熄不久。
赵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日在朝堂上,他联合十一位同僚弹劾镇北王,本以为胜券在握。
谁知,皇帝竟是轻飘飘一句“早就知道了”,便將此事揭过。
自己还被那女人当眾揭了“斗猪懦夫”的丑事,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越想越气,喉头一阵腥甜。
正憋闷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整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猛地拽进了无底深渊。
身体急速下坠。
“啊——!”
再睁眼。
雕樑画栋、纱幔锦被,全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开著裂缝的泥土墙。
头顶,是稀疏的茅草,甚至能从缝隙看见几颗惨澹的星星。
一股子浓重的霉味混著汗酸,直衝天灵盖。
“呕……”
赵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熏得他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是哪儿?
哪个穷亲戚的破屋子?
他想动。
却发现自己被死死困在一具瘦小、乾瘪的身体里。
他低头。
一双布满暗红色冻疮和厚茧的小手,映入眼帘。
这不是他的手!
他的手保养得宜,指节修长,是执笔安天下,抚须论古今的手!
“死丫头!天都亮了还躺尸!”
一声尖利的女声在耳边炸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猪都比你起得早!还不快滚去餵猪烧火!”
“砰!”
简陋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高大壮硕的妇人冲了进来,一 脸刻薄相。
她一眼看到炕上“装死”的女孩,怒火更盛。
一只蒲扇般粗糙的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头髮。
“啊!”
头皮像是要被硬生生撕掉,剧痛钻心!
赵勇被她从冰冷的土炕上,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了起来。
他,赵勇,官居二品,堂堂兵部侍郎!
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胸中怒火烧得他五內俱焚。
他张开嘴,就要用平生所学最恶毒的言语,將这刁妇骂个狗血淋头。
可喉咙里挤出的,却是一声细若蚊蝇的啜泣。
“娘……我这就起……”
嗡!
一股完全不属於他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蛮横地冲入他的脑海。
一个叫“大丫”的农家少女,短暂又灰暗的一生。
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是家里的长女,也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从记事起,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干不完的活,吃最差的饭菜,穿打满补丁的衣服,以及稍有不慎就落下的拳脚。
他,赵勇,被死死困在了这个女孩的身体里!
他能想,能看,能感受到一切的痛苦和屈辱。
却唯独,操控不了这具身体分毫。
他像个被关在透明囚笼里的看客,眼睁睁看著“自己”上演著一幕幕让他几欲发疯的悲剧。
【哟,赵大人这是体验上了?】
封泽萱嚼著薯片,笑得眉眼弯弯。
【统子,给他来个面部特写,让我瞅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遵命,宿主。】
光幕上,“大丫”那张蜡黄的小脸上,浮现出另一张扭曲、狰狞的脸。
那是赵勇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