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脸色煞白。
“娘,你胡说什么!”
他强作镇定。
“我病好全靠老天显灵!”
“显你个头!”
一声暴喝从门外炸开。
客栈掌柜那个胖脑袋挤了进来,满脸鄙夷。
“老天爷显灵让你穿女装?”
“那老天爷的品味,还真够別致的!”
“噗——”
“哈哈哈哈!”
门外偷看的眾人再也憋不住,哄堂大笑。
“就是!这身板,好了不去干活,倒学著娘们描眉画眼!”
“老天爷要是看见了,不得一个雷把他劈回床上去!”
封泽萱没笑。
她走到床边,目光掠过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床单干净,被褥平整,连一丝汗味都没有。”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看来你'臥床'的日子过得很体面啊。”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已绕到铁柱身后。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她竟一把扯开了那件粉色襦裙的后领!
“嘶——”
人群中传来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只见本该因久病而萎缩鬆弛的后背,肌肉虬结,线条分明。
古铜色的皮肤在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泽。
这哪是瘫痪十年的人!
分明比天天乾重活的苦力还壮实!
“真正的瘫痪病人,常年臥床,肌肉萎缩。”
封泽萱一拳锤在他胸口。
痛得铁柱直弯腰。
“背后皮肤会有褥疮压痕。”
她鬆开手,任由破烂的襦裙掛在铁柱身上。
“你这身板,怕是能一拳打死一头牛吧?”
隨即走到简陋的梳妆檯前。
指尖捻起一点红艷的胭脂,在指腹间研磨。
“醉春坊的上等胭脂,'一点红'。”
“一小盒,二两银子。”
她转头看向那对风霜满面的老夫妇。
“你们二老在客栈干一个月,也才赚到一两银子吧。”
老两口咬牙切齿的点头。
她重新锁定铁柱那张煞白的脸。
“怎么,这就是用父母给你买药的钱,换来的?”
“我……”
铁柱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脑子飞速旋转,语无伦次地辩解:
“我没长褥疮,是我媳妇!”
“是她每天不辞辛劳地帮我翻身按摩,我的肉才没烂掉!”
“这胭脂,是……是她陪嫁的!从娘家拿来的!”
他媳妇也终於反应过来。
双手叉腰,摆出骂街架势。
“没错!老娘自己的东西,关你屁事!”
她三角眼一瞪,恶狠狠地盯著封泽萱。
“你算个什么东西,跑到我们家来挑拨离间?”
“我看你就是个想讹钱的江湖骗子!快滚出去!”
【娘家?你娘家是开金矿的?】
【专供你这种好吃懒做的女儿?】
【还陪嫁?十年前的胭脂,现在还能用?这是出土文物吗?】
那媳妇见封泽萱不说话,只当她是怕了。
气焰更盛。
说罢,她竟伸出油腻的手,恶狠狠地推向封泽萱的胸口!
【臥槽!袭胸?】
封泽萱正想一拳把她揍上天。
然而,一道瘦小的身影比她更快。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所有人耳边炸开。
出手的不是別人。
正是刚刚还跪在地上、形容枯槁的老婆婆!
“你……”
媳妇被打得原地转了半圈。
捂著瞬间红肿的脸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你敢打我?”
老婆婆浑身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积压了十年的愤怒。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燃烧著从未有过的火焰。
“打你?”
她声音沙哑,却字字鏗鏘。
“对!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你这个祸害!”
“十年!整整十年!”
“
“我和老头子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你们!”
“自己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捨不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