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沈道明被林默盯得有些语塞，可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稳住心神，语气又硬了起来：

“你这是偷换概念！你的理想没错，公司规划也没错，但我问你的核心问题是：资金窟窿怎么填、是不是绑著大家冒险，是不是走后门办的批文，你一个都没回答！”

“好，原本我没义务跟您这个『外人』解释这些。”

林默伸手接过张磊递来的几份合同，“啪”地铺在桌面上，

“不过既然您想知道，我就一条一条跟您说清楚。”

“林～林总，你们聊，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建国实在待不下去了，脸色惨白地往后缩，脚都在打颤。

“陈经理，我送您。”

胡音梦起身要跟，却被林默一把拉住——

他手上力道不轻，胡音梦眉梢微蹙，却还是停下了脚步，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默契。

“不用！”

林默盯著陈建国，语气里带著点挑衅，

“陈经理，等会儿我跟沈老师说的话，你可以原封不动告诉陈总，没关係。”

陈建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接话，攥著公文包，几乎退到葡萄藤后面。

林默收回目光，指著桌上的合同：

“这份是四合院买卖合同，加上装修和购置办公用具等总价不会超过两百万；这份是正乙祠戏楼承租协议，每两年修缮一次，首期八十万左右，后续费用按实际情况走；这份是《我爱我的家》投资合同，现在採用季播制，第一季我投了一百二十万，后续等开拍再说。加上之前买的两辆红旗，这几笔加起来，总共不到五百万。”

他顿了顿，语气更从容：

“我帐上还剩一百万，够付大半年人工；至於剩下的开支，我已经问过银行，四合院是完整產权，加上两辆全款车，贷一百万不难。这样算下来，一年的费用足够了吧？”

“可正乙祠后续的修缮费、《我爱我的家》要是火了想拍第二季的投资款呢？你还是没说怎么兑现！”

沈道明拿起戏楼的协议仔细看了看后，確实如林默所说。

可语气里依旧带著质疑，他没料到林默居然想靠抵押资產补窟窿，倒也算有点办法。

“关於我怎么赚钱，就不劳沈老师费心了。”

林默笑了笑，话里藏著点深意，

“不过有件事我可以说，我跟招待所、跟剧组签的合同，说不定我不投，他们还更高兴。”

“林总您这话就见外了！”

一旁的杜玉赶紧插话，脸上堆著笑，心里却咯噔一下——

他和殷达確实私下聊过“要是林默不投后续，他们就找其他投资方”，没成想居然被林默说中了，

“我们剧组最信得过您的人品和眼光，后续要是有机会，肯定还想跟您继续合作！”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默朝杜玉举了举杯，没再揪著这个话题不放。

“可你还是在坑投资方！”

沈道明不肯鬆口，语气又沉了几分，

“陈彪投六百万，你却拿著钱去赌，这不是坑他是什么？”

“坑投资方？”

林默放下杯子，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

“沈老师，人生哪次选择不是在赌？区別只是赔率大小而已。我用十年『卖身契』加管理权博一次自己掌控公司的机会；我贏了，陈彪能拿到翻倍的利润回报；我输了，他收回公司。固定资產加上涉外批文在，怎么算，他都不吃亏，难道不是吗？”

这话一出口，沈道明顿时没有话说。

是啊，这个年轻人从陈彪手里要来六百万投资时候不就是在赌？而且还让他赌贏了！

这一次他依然在赌，而且从结果论来说，確实无论输贏，投资方都不赔，只是赚多赚少的区別而已。

这些话听在陈建国耳中，他恨不得自己刚才直接一走了之更好。

林默这是把他和陈彪的衝突摆到檯面上了！

一边是堂哥的施压，一边是林默的强硬，他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敢得罪的同时，又两边都在得罪。

“可他们！你还是骗了他们！”

沈道明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指向萧赛飞、丁东来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