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自己师父的反应,许仙忽然觉得这告假的事好像还真能成,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姜公子还说您若不允,就说是他说的。”
“你怎么知道他姓姜,你认得他?”徐视学追问。
“前两日倒是见过一面。”
“你还见过?你怎么见的?”
“前两日不是说瑞王殿下要代皇帝来巡察余杭,城內要净街相迎吗?为了不耽误事,那天一大清早您就让我去城外的黄庄送药。
我回来路过西湖时,当时那位姜公子便在湖边站著,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我同他说了几句话。”
將这番话听完,徐视学沉默片刻,缓缓问道:“汉文,你可知这位姜公子....是何身份?”
“是何身份?”许仙茫然。
“就是前来余杭巡察的那位瑞王殿下。”
“啊?”
许仙如遭雷击,瞬间呆住了。
徐视学继续追问:“刚刚这位瑞王殿下都跟你说了什么,又为何让你找我告假?”
许仙闻言有些回魂,定了定神,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把两人方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他说他有事想请你帮忙?”
徐视学的眉头皱了起来,对此实在难以理解,区区一个小小的药铺学徒而已,何德何能可以帮上一位王爷的忙?
等等....
他脑中倏地灵光一闪,想到了方才的释放阳气之事。
隨后又看了看许仙,见其白白净净,模样又颇为清秀,不由更確定了几分心中的猜测。
“汉文啊...”
盯著许仙看了半晌,徐视学终於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带著一种古怪的语重心长,“你来我这庆余堂,满十年了吧?为师待你如何?”
许仙闻言有些懵,不晓得为何问起这些,但还是点头:“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汉文铭记於心。”
“嗯,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啊。”徐视学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敲著桌面,
“那你觉得...方才那位瑞王殿下,为人如何?”
“这...弟子不知。只觉得殿下...气度非凡,言谈间自有威仪。”
两人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许仙只能拣好听的说。
“威仪...嗯,天潢贵胄,自然有威仪。”
徐视学斟酌著词句,“汉文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为师也不知该如何向你明言。这些贵人的心思,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可以揣度的。”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著许仙茫然的表情,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他既然开了金口,点名要你帮忙,这便是...便是你的造化到了。寻常人想攀附这等贵人,那是削尖了脑袋都寻不到门路。”
许仙隱约觉得师父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下意识地问:“师父,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
徐视学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趋利避害的心思占了上风,
“你只需记得,像瑞王这等天潢贵胄,一句话便能予人富贵,也可一句话决人生死。若是,若是他有些...有些异於常人的喜好或要求,你...你须得体谅,然后....呃,满足,明白吗?”
许仙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没抓住重点,还想再问,徐视学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有些沉,“行了,快去吧,莫要让殿下等急了。”
“.....是,那我去了。”许仙虽然满心疑惑,但想起一位王爷还在外头等著自己,也不敢再耽搁,刚想离开,又听徐视学道:
“为师最后叮嘱你一句,有些事吧,忍忍就过去了,看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