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亚的手指轻柔地拂过伊琳背上那道狰狞伤口的边缘,蘸著清凉药膏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將那抹苦涩的清凉涂抹上去。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伊琳。”他的声音低沉,缓缓地开口:“以后……不要再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可以吗?”
伊琳的身体微微绷紧了一下,她没有回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动作幅度很轻,但却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想变强。”她的声音小声地说:“强到……可以为你夺来圣灵草,让你获得健康,强到……无论谁,无论什么东西,都再也无法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世界已经把潘涅斯从我身边夺走了,我绝对……绝对不接受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绝不。”
罗亚的手顿在了半空。
所有劝慰的话语,所有说服她的设想,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还能说什么?
他当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伊琳为了他去以身犯险,去沾染血腥,去与死亡共舞。
他寧愿自己永远病弱,也不愿看到她背上再添一道伤疤。
可是……他了解她。
当她用这样平静却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出决定时,任何试图阻止的言语都將是徒劳的。
如果她询问他的意见,他或许还可以左右她的决定。
但当她的意志如此清晰坚定时,他知道,即便是自己也拦不住她。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罗亚的心臟
他是如此弱小。
传说神跡刻印潜藏在每个拥有智慧的生灵体內,只要能够突破极限,超越身体的桎梏,就有可能將体內的奇蹟唤醒。
可偏偏,他的身体就像一具四面漏风的破旧容器,別说突破极限觉醒刻印,仅仅是维持日常的运转,都已是竭尽全力,一次过度的劳累便会崩溃。
这具孱弱的身体,別说是保护伊琳了,反而成了她的负累和枷锁。
“……”最终,罗亚没有再说话。
直到將伊琳身后的伤口仔仔细细地处理好。
......
次日,罗亚照常去了黑岩酒馆。
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对劲。
平日里那份温和的笑容消失了,苍白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灰霾。
“喂,罗亚!你没事吧?”巴克担忧地看著他:“脸色比平时还难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后面休息一下?”
罗亚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有点没睡好。”
“你这可不像是没睡好啊。”巴克利也凑了过来,嘆息道:“昨天你下班跑得飞快,今天就这副样子……罗亚,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跟我们说说,大家都是同伴,肯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