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怀朔镇大获全胜,眾人论功行赏不提。
高欢卸甲后也不回家,径直前往段府看望段荣。
门外小廝正恭迎高欢,高喊一句:“高大人到!”
话音未落,却从里面衝出自家家僕,直把自己架著往里拉。
高欢不免气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要造反啊!”
家僕们边拉边说:“老爷,別怪我们,是夫人下的令。”
就这样,高欢也算没费功夫,就被抬进了段荣臥室。
屋內一眾亲朋好友正等著自己。
段荣处理好了伤口正躺在床上休息,首先发难的是自己的结髮妻子娄昭君。
“上哪儿去了?”
高欢额头流下几滴汗:“杀敌刚归。”
娄昭君目光如炬,又问道:“上哪儿杀敌去了?”
高欢有些答不上来,屋內气氛顿时有点僵。
还是躺在床上的段荣先开的口:“妹妹你別怪他,妹夫杀敌建功是好事。”
“把其他人丟在一旁不管,自己一个人跑那么远逞英雄是好事?”
娄昭君生气地锤了一下高欢,高欢连忙装作被娄昭君戳中伤口,开始“哎呦哎呦”起来。
嚇得娄昭君语气一下子变温柔了。
“怎么了?他们不是说你没受伤吗?是不是伤里面了快给我看看。”
高欢笑道:“夫人是想让我在这里脱衣服给你看吗?”
眾人哄堂大笑,娄昭君脸一红,嗔怪道:“不害臊,都是俩孩子的爹了还这么没皮没脸的。”
在旁笑了许久的段连说道:“老夫从小就看好贺六浑,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高兄若能知道,足可大慰平生。”
段连嘴中的高兄即高欢的父亲高树生,自从几年前高欢出使沃野镇回来就再也没见到了。
镇上的人都说高树生早就死在郊外原野上了,也有人说出去放牧时见过疯疯癲癲的高树生。
没人能有个准信,高欢不想再在父亲的事情上费无用功。
“承蒙世伯从小抬爱,才有高欢今日。可惜此次未获全功,没能烧毁敌军粮草,我军伤亡也不小。下一步,卫可孤必定还要率大军来犯。”
段连点头认可,但也宽慰道:“敌眾我寡,能有此胜已是不易。贤侄智勇,战场之事互有胜败,天数当然,不必过怀。”
段荣从床上坐起,边咳边问:“欢弟下一把有什么打算?”
高欢低头沉思不语。
段连却说道:“下一步不是我们几家能说了算的,葛荣大人明日就要回来了。”
高欢心惊:“那不是会有两个镇將大人?到时候该听谁的?”
段连嘆气:“葛將军久歷战阵,应该是以他为主。”
“希望葛將军能……”
眾人正商议间,忽听外头雷雨声大作。在漫天雷雨中,夹杂著许多人马嘈杂之声。
段连命人出府查看,良久未归,只听得外头竟传来阵阵喊杀声。
难道卫可孤胆敢率精骑偷袭怀朔镇?
高欢连忙拿上佩剑,召集家僕,想出府看看。
娄昭君上前一把拦住:“府外敌情未明,贸然出府恐有不测,不如据门防守,看清楚再说!”
其他人也都同意娄昭君的看法。
高欢点头,命家僕砍倒院中大树,製成圆木顶住大门。
又让家眷妇孺都往內庭躲避,自己亲率数十名家僕手持利刃在庭院守卫,如有意外,全家就从后门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