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得独孤信有些失措:“这个……高欢只说这是个旗號,其余的並没有多说。”
葛荣听罢大笑:“竖子是在等我亲自去请教啊。”
独孤信见葛荣大喜,藉机单膝下跪,为高欢请道:“独孤今日惶恐进言,乞望大將军高抬贵手,饶高欢一命。”
葛荣站起身,將独孤信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真的要这小子的命。”
独孤信又惊又喜:“果真如此,將军大德。”
葛荣用一种颇具玩味的眼神看著独孤信:“用不著摆出这副吃惊的样子,我要是真的想杀他,那天领进军营我就直接做了,何需等候这些天日子,还派人为他饭吃。”
“竟然丝毫不差……”独孤信喃喃道。
葛荣斜眼挑眉,见独孤信有些恍惚,问道;“何事如此出神?我说的很令你意外吗?”
独孤信又作揖行礼:“不敢欺瞒將军,只是將军適才所言,和高欢对自己的判断丝毫不差,故而有些感慨。”
“竟有此事……”葛荣满面愁容,沉思片刻,嘆口气道,“此子聪颖如此,不由得让人生起爱才之心。”
独孤信笑道:“此番高欢已然落魄,將军既有此心,当可趁势將其收入麾下效力,也好为將军大业助一份力。”
“想来將军之所以將高欢关押在囚车里,受尽底下军士奚落侮辱,也正是为了他日收服之际,可让其对將军更加感恩戴德,继而拼死效力吧。”
葛荣听罢又是大笑,反身坐回主位,边点头边说道:“若论韜略谋划,高欢或许险胜一筹;但若论知我心意,军中无人可与独孤相媲美也。”
“將军谬讚,末將只是跟隨將军日子长了,才能略知一二罢了。”独孤信也跟著笑道。
葛荣摆摆手:“何得过谦,我非曹操那般猜忌杨修之人,独孤乃我心腹,能知我心意自当是好事,日后诸事还需你多费心。”
“是,谢將军知遇之恩。”说罢,独孤信又行一礼。
见独孤信礼数很多,葛荣假装不悦道:“你这多礼的毛病得改改,我虽是你上司,但终究不是你主公,不必句句话语都要如此小心。”
葛荣从军日久,对繁文礼俗不太在意,但独孤信很是坚持,见葛荣如此,进而下跪叩首道:“末將心中早已视將军为主,现有一言深藏心中已久,如今不吐不快,还请將军纳諫。”
独孤信愈有礼,葛荣愈不自在,军旅之人,实在无需如此。
但也拗他不过,只好说道:“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有理,我必从之。”
独孤信拱手道:“请將军务必记住,將军现在已经不在怀朔镇,也不再是怀朔镇將这样一般的身份了。將军现在乃是堂堂大將军,国之柱石般的地位,万不可再有以往那般与下属打成一片之举,行为举止要更符合一个大將军该有的样子。”
独孤信的一席话让葛荣不禁皱眉,像这样的话独孤信明里暗里不知道讲了多少遍了,说得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
甚至有时说到情急处,独孤信还会哐哐磕头,直到自己应允慢慢改善为止。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在乎这些称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