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这个职业和前世计程车类似。

看起来辛苦，可赚的钱却也比普通苦力、农民要高，生活上也好很多。

这个年龄的车夫，大部分都娶妻生子了，也就文三，赚点钱都扔暗门子里面去了，这才一穷二白。

將身上的大洋清点了一下，总共23块大洋，还有一些零钱。

在房间中观察了片刻，最终將20块大洋放在柜子底下，身上只留下足够生活的钱就够了。

做完这些，文三躺在软和的床上睡觉。

晚上还要拉车，不休息一会可顶不住。

西院大通铺。

原本已经开始睡觉的眾多车夫此时却是怎么也睡不著。

討论的话题全都是文三晋升队长的事，言语中掩饰不住的羡慕。

“我早就看出文爷不一样，我们赚钱都想著攒著买杂和面，人家文爷有钱就吃了喝了，说明什么？

说明文爷对自己有自信，从那时开始我们知道文爷和咱们不一样。”

“就是，有一次我和文爷喝完酒去暗门子，我一刻钟就出来了，人家文爷，三个时辰，嘖嘖……”

“啊，您还和文爷一起去过暗门子，真厉害！”

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从这些车夫嘴里说出虽是粗俗不堪，可言语中的羡慕却是做不得假。

都是自己身边人，突然晋升上去了，经过短暂的不適，嫉妒后，反而会变得与有荣焉。

吹牛皮时，也大多显摆自己怎么慧眼识珠，与文爷当初关係有多好。

大通铺的角落里，大裤衩子脸色忽明忽暗，罕见的没参与到眾人谈话之中。

直到此时他也想不明白。

为何他比文三努力，比文三更拼命，现如今文三晋升车夫队长，他还得听文三的，而他的日子却越来越难过。

甚至连烟都捨不得抽，只捡文三抽完的烟屁股。

当初还想著文三不结婚，將来死后遗產用来给孩子娶妻生子，现在別说遗產了，连借钱都是问题了。

鬱闷之下，起身出门。

瞥了一眼旁边的血盆，此时正咕嚕嚕滚动著，仿佛沸腾的热水，刺鼻的血腥味令他更是心烦意乱。

乌云遮蔽月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索性来到茅厕，刚蹲下，一双大手突然將他的屁股託了出来。

“谁啊，不知道咳嗽一声！”

大裤衩子嘟囔著起身，幸亏他不是真內急，否则喷出来非得打架不可。

可隨即就感觉不对，刚在房间里没看到有谁出来。

借著月光看去，发现是一名陌生人。

“借茅厕的”

陌生的声音出口，顿时没继续说下去，大晚上翻墙去別人家借茅厕？

打量著大裤衩子的面容，压低声音问道：“文三晋升车夫队长，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还不是孙二爷抬爱吗？文三又没什么本事。”大裤衩子撇嘴说道。

听到他的回覆，那陌生人眼中闪烁著精光。

嘿嘿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鹿爷私底下的特殊爱好？”

“你是说文三靠卖屁股？”

大裤衩子惊呼出声，可隨即捂上嘴，可眼中却多了一丝鄙夷。

依靠卖屁股晋升车夫队长又有什么！

呸！

无耻！

正暗自骂著，那个陌生声音再次响起。

“我有条门路，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若是愿意，就隨我出去。”

陌生人饱含深意的看了大裤衩子一眼，踩著茅房翻出院子。

“我……”

大裤衩子只是犹豫片刻，果断跟了上去。

东院

铃铃铃！

院外传来黄包车的铜铃声，文三火速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

“都说四九城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世界，我倒要看看夜晚的四九城到底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