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案首，这也不能怪我们啊，狱卒总不能十二时辰盯著他不放。”来报信的捕快也很无奈。

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想自尽怎么阻止得了的！

“罢了，那廝也著实是个狠人，说自尽就自尽，勇气可嘉。”

陆元摇摇头，也知道衙门无错。

他不知道江尧的死会招惹来多大的麻烦，但提前预备一下总没错。

“得找赵师傅问问。”

他在江湖上的人脉也就六合武馆赵师傅了。

关上门，径直来到六合武馆所在的安平街。

適逢集日，遍地车马。

城內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喧譁错杂。

街边摆摊的小贩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街道两旁更是有著各种客栈，酒庄，布庄，糕点铺子，可谓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除此外，睢阳的武馆新开不少，学武之人排起了长队，有老有少。

“这天下不靖，匪盗四起，练武的人都多了起来。”

陆元只知道大虞正处於乱象之兆。

按照歷史过程，立朝四百多年的大虞也差不多到了腐败內生，土地兼併恶性循环的进程。

古今少有一个王朝能度过这个难关，出一个中兴之主，再造盛世。

別看睢阳县尚繁华，那是因为九真府地处江河水系，漕运发达，带来大量人口与商机。

一些地处边缘的州、府、县，怕是早已民生凋敝。

少则三五年，多则十数载，將蔓延至此。

赵师傅的六合武馆是睢阳仅有的几间大武馆，坐落於安平街一条巷子里。

两座石狮子矗立两旁，威武庄严。

朱漆大门敞开，宽敞的院子里站立著不少习武者身影，练拳的喝声不断传出。

地板青砖地被经年踏出深凹，裂痕如蛛网密布，光晕扫过兵器台上的十八般兵刃，更是映得槊尖红缨似暗火灼灼。

“孟师兄！”陆元对场中那个传武的大汉拱手。

“哟、陆案首，稀客稀客！”

大汉赤呈上身，汗流浹背，见陆元到来，他收起桩功，轻轻一跃落在陆元面前，咧嘴一笑。

陆元考中县试案首，在六合武馆也是声名鹊起。

何况真论地位，大虞读书人是要高於武者一筹的。

许多文人名士若是有难，江湖武者们都会自发的出手相救。

“陆案首，今儿怎么来了！”

“来找赵师傅，师傅可在？”

“在后院喝茶呢！”

“不打扰孟师兄了，我找赵师傅有事。”

“誒，这就走了，不多说两句！！”

孟海哑然，將抬起的手落下，转而对武馆那些练武的少年、少女们道，

“瞧见没，方才那位就是我们六合武馆的弟子，堂堂县试案首陆元陆少卿，將来是要当秀才，中举人的才子。”

话落，在外场站桩练武的那些少年少女们发出嘰嘰喳喳声音。

“他就是陆少卿啊！”

“诗词双绝陆少卿，我娘说他是文曲星下凡。”

“长得好帅，等我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

“我也要！”

“瑶瑶，那我呢？”

“你当家僕！”

“我不当家僕，我要当你的狗！”

其中有几句颇大的少女声音传入陆元耳畔，回头看了眼。

嗯，是个美人胚子，珠圆玉润的。

“几年而已，我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