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白三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狂暴力量瞬间透体而入,如同摧枯拉朽般衝垮了他苦苦修炼的內息,丹田剧痛欲裂。
他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从半空中狠狠栽落下来,重重砸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守恆和守业此时方才赶到。
陈立飘然落地,缓步上前,目光灼灼望著对方。
哪里冒出的灵境强者?
白三面如白纸,浑身剧痛,艰难地抬起头,对上陈立的眼睛,万万没想到自己常在河边走,终是湿了鞋。
不过,他也不像其他习武之人,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顾不上伤势,直接跪倒在地,砰砰砰磕头:“爷饶命!小的有眼无珠,猪油蒙了心,衝撞了宝地,只求爷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谁派你来的?目的何在?”
陈立声音冰冷。
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白三为了活命,哪里还敢有丝毫隱瞒?
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如何受僱、任务內容,尽数交代了出来。
当然,陈永孝家的命案和被他私藏起来的银两,那是绝对不能说的。
陈立又问及僱主。
白三哭丧著脸,涕泪横流:“雇……僱主是谁,小的真不知道啊!都是中间人传话,小的从未见过正主!”
陈立接过陈守恆递来,从他怀中搜出来的帐册,快速扫了一眼,上面果然详细记录著一百多家人的存粮情况。
“粮食……啄雁集……”
审问完白三,陈立眼中寒光一闪。
他注意到白三交代,任务完成后的交接方式,是將帐册送往啄雁集一座坟上,然后到十里酒家买一碗三十三年的纯粮老酒。
门教,水匪。
陈立瞬间猜到了僱主,最少与他们绝对脱不开关係。
难道是准备来富户劫粮?
陈立疑惑。
同时,他还想到了生主二仙的那本帐册。
三十三年的纯粮老酒,这类的话,似乎在那本帐册多有提及。
难道那本帐册便是门教任务的记录?
沉吟一阵后,回书房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弹到白三手中,淡淡道:“想活命,就吃了它。”
白三看著药丸,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发颤:“这……这是……”
“你无需知道。”
陈立声音平淡:“此药三月內不服解药,便会肠穿肚烂,浑身骨骼如被蚁噬,痛苦七日方死。”
白三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恐惧。
但他別无选择,只能哆哆嗦嗦地接过药丸,眼睛一闭,猛地吞了下去。
陈立翻看白三记录的帐册,突然道:“守恆,去取纸笔来。”
待守恆取来纸笔,陈立將帐册丟给白三:“写,陈立家,二百石。”
白三抬头,眼中露出疑惑和震惊。
不是,爷,你家这么多粮,就让我填个二百石?
这帐册递出去,给僱主还以为我没见过土財主长什么样,什么阿猫阿狗都去踩点了。
他心中虽然不自在,但为保命,只得照做。
“爹,是不是少了点?”陈守恆忍不住在一旁小心提醒。
秋收刚过,这时,寻常富农家中存的粮都有这个数。
陈立想了想,確实不太合理。
又翻看了一下白三记录的其他帐册,大多都是两千石以上,像陈永孝家更是估算五千石以上,想了想又道:“灵溪的都改为不超过一千石吧。”
见白三改完,陈立才又道:“按僱主的规矩,你先去把帐册交接了。”
白三愣住,万没想到陈立竟会提出如此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