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早便出门访友了,怕是得傍晚才回。”
陈守业闻言,脚步一转,便向后院去。
他知这个时辰,那人多半在何处。
果然,在廊下药圃旁,见到了正低头打理几株药草的李瑾茹。
她穿著藕荷色裙,外罩浅碧比甲,身形高挑,神情专注,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
“守业?”
见到是他,李瑾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放下手中的小锄:“你回来啦?”
“小师姐。”
陈守业微微有些脸红,訥訥唤了一声:“家父备了些年礼,让我送来给师傅。”
“爹爹去访友了。”
李瑾茹让陈守业將礼物送到了后院,笑道:“陈伯伯太客气了。爹爹前几日还念叨,得空要去灵溪拜访呢。“
她说著,很自然地从怀里拿出一块乾净帕子递给陈守业:“擦擦,一路赶过来累了吧?”
“不了,小师姐。”
陈守业接过帕子,在额上按了按,其实並没多少汗:“年底事多,我还得赶回去。,他目光落在李瑾茹的指尖上,低声道:“小师姐,前些时日,我已练血大成。”
“真的?那太好了!恭喜你,守业!”
李瑾茹眼眸一亮,带著由衷的欣喜,但很快,脸颊倏地飞起两抹红晕,如同染上了天边的晚霞。
她自然知道这意味著什么,父亲允诺他俩的婚事,前提便是陈守业练血圆满。
而今陈守业已经练血大成,距离圆满最多也就一两年的光景。
李瑾茹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声音也轻柔了几分:“你练功也不要贪急求快,稳扎稳打才好。我不急——”
说罢,悄悄抬眼看他,眼中水光瀲灩,带著几分羞涩。
冬日清冷的阳光透过廊柱,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
话语间带著少女特有的娇羞,却又流露出真挚的关切。
陈守业又道:“家中事务繁多,爹身边也需人帮手。开春后,我——还打算留在灵溪。”
“嗯——爹爹那边,我会同他说。”
李瑾茹抬起眼帘,目光中带著关切与羞涩:“你—你自己也多当心身体,莫要太劳神了。”
又说了几句家常,陈守业便辞別李瑾茹。
他转身在院中寻到了正在督促师弟们练桩功的刘子继师兄。
“刘师兄。”
陈守业拱手。
刘子继是个爽朗的汉子,见是陈守业,笑著道:“陈守业师弟,有些日子没见了,功夫肯定又长进了!”
陈守业笑了笑,寒暄两句,便切入正题:“刘师兄,前些年我听你提及过一次,萍县那边,有个怪,传授武功颇为另类,不知师兄可否详细告知?”
刘子继闻言,笑容收敛了些,问道:“你怎么打听起他来了?那傢伙——嘖,唤作吴鬼,名声可臭得很,嗜赌如命。说是给钱就教功夫,也不管不顾,允人外传。你打听他作甚?”
陈守业並未解释缘由,只是道:“只是偶然听闻,有些好奇。师兄可知他具体在萍县何处落脚?”
刘子继见他不多说,也不多问,只是皱眉劝道:“在萍县东南鱼坊的棚户区,那片乱得很,鱼龙混杂。我劝你,最好別去沾惹那人,绝非善类,小心惹麻烦上身。”
“多谢师兄提点,我自有分寸。”
陈守业记下后,拱手道:“师兄忙,我先告辞了。”
“行,自己多小心!”刘子继也不再多问。
离开武馆后,陈守业本欲寻大哥守恆一同前往萍县,却没想伏虎武馆的人只说大哥不曾回来过。
陈守业满腹疑问,却也不再耽搁,独自驾起牛车,朝萍县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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