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別人用命做的抉择指手画脚,谁不想好好活著,没逼到绝路不会这么选。
江楚生默然离开苏麒的马车,沉著脸骑在马上,一声不吭,直到晚上腚磨的生疼才选择与自己和解。
明天继续坐马车,不打仗谁爱骑马谁骑去。
绝非他骑术不精,而是长时间骑马本就是种折磨。
穿越前他坐的是什么车?那是配备了零重力座椅和高阶智驾的新能源车皇!
再好的马儿,乘坐体验也比不了一点。
在这个时空,也就铺了软榻的马车和刘老三的那辆驴车乘坐体验稍微好点。
江楚生不知刘老三去了哪儿,但他知道这傢伙绝对没死。
草原小嫖圣滑溜的很,只是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想起苏麒可能遭遇的悽惨命运,江楚生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没有站著说话不腰疼的指责王妃冷血无情,只有一声嘆息。
帝王之爭向来如此,古今中外异世界莫不如是。
你不能只在顺风时喜欢帝王爭夺游戏。
也许在王妃心中两个孩子一样心疼,甚至因为女儿未来要嫁出去受罪,受的宠爱更多一些,但在苏麒苏麟二选一的抉择中,她没得选,唯有苏麟。
因为苏麟有枪,是世子,可以承载秦王余党对苏子玉的情感,苏麒不行,她註定是要嫁人的。
世间岂有女为皇,纵有也是失地王。
王妃没有儿女情长,有的只是冷漠的选择。
他无法想像苏麒接受安排时的决然和悽然。
权力可怕又迷人,没有人能抗拒分毫,除非从来不曾品尝。而皇权又是权力的群山之巔。
皇宫里住著偽装成人类的妖魔,拥有一言决万人生死的至高权力。
巍峨的宫殿张开血盆大口,威慑著每个心怀不轨的人。
普通人光是看著皇宫的台阶都会哆嗦。
並非无能,而是权势威压。
秦舞阳年少敢杀人,未进秦宫却直接尿一裤襠,大抵如此。
苏麒虽然只是十岁,却要乔装打扮成双胞胎弟弟,直面逼死父王的凶手,还要將这场戏演好,难度可见一斑。
演不好固然是死罪,就算演好了,若皇帝喜怒无常,依然是死罪。
如此压力,她没有当场崩溃已经很坚强了。
谁懂一个十岁小女孩面对生死时的淡定啊。
江楚生不懂,因为他不会让苏麒死在鄴京。
秦王世子入鄴京,这是一场政治角力,是玩脑子和手腕的,不见得会打起来。
就算打起来,他也会创造奇蹟。
史载“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护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难”,又有“文鸯单枪匹马反衝敌阵,輒杀伤百余人,乃出,如此者六七”的记录。
古人能做到,他准备充分凭什么不能奇蹟重现。
干就完事了。
鄴京,我回来了!
从函谷关到鄴京,还要渡过黄河,大约七八天路程。
这几天江楚生当然不会浪费,既然决心带走苏麒,就得做好万全准备。
他先测试了苏麒的剑术,发现她真不是吹牛,其战斗力远超江楚生预期,苏麟和姐姐比剑术真就是臭弟弟。
不止是剑术,君子六艺中的其他几项,苏麒也胜过胞弟。
如果苏麒是男孩,她就是世子,王妃大概会毫不犹豫的让苏麟去扮...
好吧,苏麟大抵做不到,毕竟在皇宫假扮世子而不露馅並不容易,苏麟恐怕没那个能力。
或许是带著某种不可说的补偿心態,江楚生虽然不允许苏麒叫自己师父,教导的用心程度却在苏麟之上。
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