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三去意已决,与阮城知府以及胡不赌、画眉及红袍老僧简单告別。
胡不赌还有些念念不忘他那落宝金钱,但也知道要不回来,只得悻悻然祝李风三一路顺风。
画眉则在李风三离去之前再次发出邀请,言明妙笔门隨时欢迎他。
拒绝了赵知府安排的车马,李风三只身一人,凭藉赵知府提供更细致的堪舆图,一路向赤州州府——赤城行去。
数日后,一座巍峨雄城出现在地平线上。
城墙高耸,以巨石垒砌,在阴沉的天色下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在李风三进入城门时,天空已经乌云密布,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將官道浇得泥泞不堪。
李风三缴纳了入城税,踏入赤城。
城內街道宽阔,店铺林立,行人如织,远比阮城繁华热闹。
雨水顺著屋檐滴落,匯成细流,在青石板路面上蜿蜒。空气中瀰漫著潮湿的水汽和市井特有的混杂气味。
他径直走向內城区域,那里通常是官署所在。
果然,在一处气势不凡、有卫兵把守的府衙前,他看到了“山水郎署”的牌匾。
守门的卫兵身披蓑衣,眼神锐利,拦住了他。
“止步!山水郎署重地,閒人免进!”
李风三亮出那枚阮城山水郎的令牌。
“贫道李风三,新任阮城山水郎,特来拜见赤芍天官,烦请通传。”
那卫兵仔细查验了令牌,確认无误后,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公事公办。
“原来是李仙师。但天官府邸在哪我怎么知道,而且天官大人岂是我等能轻易通传的?仙师若有事,可按规矩先去拜会本城山水郎风吹大人。由风吹大人定夺是否上报天官。”
李风三眉头微蹙,但觉有理,便道。
“既然如此,劳烦通传风吹道友。”
卫兵点头。
“仙师请在此稍候,我这便去通报。”
说罢,转身进了府衙。
雨势似乎大了一些,李风三退到屋檐下暂避,目光隨意扫过街对面。
对面恰有一家饭馆,生意似乎不错,即便下雨天,门口也停著几辆马车。
就在这时,饭馆里突然传来一阵爭吵声。
“混帐东西!吃了饭想不给钱?哪有这等道理!”
一个胖乎乎的老板模样的人,揪著一个穿著灰色短褂、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大声呵斥。
那灰褂男子嬉皮笑脸,浑不在意。
“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不给钱,是你这店风水不好,阴煞聚顶,容易招灾引祸啊!我这是好心提醒你,这饭钱就当是諮询费了,两清,两清!”
“放屁!”
老板气得满脸通红。
“吃白食还咒我店?我看你就是个泼皮无赖!今天不给钱,就別想走!”
灰褂男子嘖嘖摇头。
“你不信?你看你这门口格局,再看你这房梁朝向......嘖嘖,轻则破財,重则......可是要遭雷劈的!”
“雷劈?我呸!这青天白......呃......”
老板本想骂“青天白日”,抬头却见乌云密布,雷光隱隱,后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然而,仿佛是为了印证那灰褂男子的话一般——
轰咔!
一道刺目的闪电骤然划破阴沉的天幕,不偏不倚,精准无比地劈在了饭馆的屋顶上!
巨响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