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宴席,最终在一片“宾主尽欢”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毛玠与董昭二人,在陈登麾下眾將轮番的“热情”敬酒之下。
二人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隨后被下人搀扶著送回了馆驛歇息。
而主位之上的陈登,眼神清明如水。
他屏退左右,独留下赵云与太史慈二人。
“子龙,子义。”
他看著眼前这两位当世虎將吩咐道。
“今夜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我另有重任,託付於你二人。”
赵云与太史慈对视一眼,虽有不解,却皆是抱拳沉声应道。
“遵主公之命!”
……
翌日,天色未明。
毛玠与董昭的使节车队离开了下邳,仓皇返回许都。
他们甚至没有再与陈登辞行。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徐州州牧府的议事大厅之內。
陈登已召集了所有文武召开了一场决定徐州未来的军事会议。
陈登开门见山。
“诸位!”
“如今我等已得刘繇盟约,尽收会稽、豫章二郡之地。”
“当务之急,便是派遣得力之人前往镇守,將此二郡彻底化为我徐州之基业。”
话音刚落,一向稳重的陈珪脸上带著深深的忧虑。
“我儿,此事,恐非易事。”
他指著巨大的堪舆图,一针见血。
“此二郡与我徐州並不接壤。”
“中间隔著孙策的势力范围和长江天险,已然形成了一块军事上的『飞地』。”
“陆路被完全切断,唯一的补给和支援通道只有那漫长且不稳定的海路啊!”
陈宫亦是长嘆一声,附和道。
“主公。”
“一旦那孙策稳定了江东,隨时可以从多个方向对这两郡发起进攻。”
“届时,我军主力远在徐州,援军恐难及时抵达!”
一时间,堂下议论纷纷,眾人皆为此事忧心忡忡。
陈登看著眾人,他脸上露出了智珠在握的笑容。
“父亲,公台,诸位之忧,登早已思量在心。”
他走到地图前。
“我料定,孙伯符目下之急,必在尽剿刘繇余孽,並收服丹阳、吴郡诸豪强,以固根基。”
“此事非旦夕可成,歷时一二岁,方可见功。”
“然此喘息之机,千金难换。孙策非但无力北犯,反需仰仗我徐州钱庄之贷貲与粮秣军需。故其必愿暂奉虚名与我维持和好。此乃天赐良机,於我足可从容消化新得之二郡,固其根本!”
陈宫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主公深谋远虑,志非在疆场之一城一池,而在於扼其钱粮之咽喉,行经济掌控之妙策!宫,拜服!”
陈登点了点头。
“然也。”
“即刻遣人,於会稽、豫章二郡,开设徐州钱庄分號,广行徐州券!以此法,將彼处豪族巨室之利,尽数与我国运相缚!待其家资性命皆繫於我钱庄之日,彼等为自保其业,必自请为藩篱,为我御寇於外”
“此二郡飞地看似孤悬险境,实乃高悬於孙策顶上之利剑,其芒不息!自此以后,孙策若欲北犯我境,或西图荆襄,皆须分重兵於后方,日夜提防!此无异於为我之力,为孙伯符另闢一战场,其人力物力必为此所耗,未来图谋,尽受我掣肘矣!”
这番话说得是酣畅淋漓,將一盘死棋,彻底盘活!
眾人听罢,皆是茅塞顿开,心中疑虑一扫而空。
原来,主公陈登是藉此二郡发展经济,再將钱粮源源不断地输送回徐州大本营!
陈宫再次出列,拱手问道。“
“主公高瞻远瞩,宫,拜服!然,江东孙策猛如虎,周瑜、张昭等人亦是智谋非凡。镇守此二郡之人,必须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將,与善於谋划治理的良才,方能万无一失。不知主公,意欲遣何人前往?”
陈登微微一笑。
“我已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