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如当初来许都那时候的陈別驾一般机灵。
……
陈府,正厅。
没有繁琐的礼节,没有官样的文章。
陈登与郭嘉二人分宾主落座,仿佛多年未见的挚友。
“奉孝先生,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陈登亲自为其斟上一杯茶,笑著问道。
郭嘉亦是笑容满面,他打量著眼前这个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沉稳的对手。
他没有绕圈子,直接点明了来意。
“元龙,你我皆是聪明人,便不必说那些虚言了。”
郭嘉呷了一口茶,缓缓道。
“你数番折司空顏面,司空心中甚为不悦。”
“然,司空亦是爱才之人。故而,他愿再给你一次证明你忠心的机会。”
“西凉马超之事,想必你已听闻。司空可同意让马超前来徐州。但是……”
郭嘉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汝必须立下军令状!保证那马超在徐州,安分守己,听候调遣!”
“並需每隔一月,便向许都详细匯报其动向!”
这番话,看似是商议,实则是命令。
陈登听完,却“长嘆”一声,脸上露出了无比“为难”的神色。
他大吐苦水道。
“奉孝有所不知啊!”
“那马孟起乃西凉烈马,桀驁不驯,勇则勇矣,却是极难掌控。司空將此等烫手山芋交予我,登,压力甚大啊!”
郭嘉闻言,却是哈哈大笑。
“元龙过谦了。”
“君,能使吕布这头猛虎,都安於笼中。”
“能让孙策那江东小霸王都与你“借贷”钱粮。区区一匹西凉马儿,又岂能难住元龙?”
这番话,看似是恭维,实则是最恶毒的捧杀!
陈登心中一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奉孝说笑了。登不过是为司空镇守徐州,凡事皆是仰仗温侯之威名耳,何来制服之说?”
“呵呵……”
郭嘉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
“元龙此言,瞒得过天下人,却未必……瞒得过嘉。”
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惺惺相惜的忌惮。
良久,陈登才再次“长嘆”一声,仿佛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也罢!既是奉孝亲自前来,这个面子,登不能不给!此事,我应下了!”
他当即命人取来笔墨,按照郭嘉的要求,签下了那份“军令状”。
郭嘉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回头深深地看了陈登一眼。
“元龙,嘉,真心希望你我日后是並肩作战的袍泽,而非沙场对弈的敌人。”
陈登亦是起身,笑容真挚。
“奉孝放心,你我,永远是朋友。毕竟,我等皆是汉臣。”
……
当晚,郭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下邳。
他自认为已经成功地给陈登戴上了一个“紧箍咒”。
而陈府的书房之內,陈宫却是忧心忡忡。
“主公,这……这曹操,分明是想將马超这个大麻烦,扔与我等!”
“我等不仅要好生看管,还要时时向他匯报,稍有不慎,便会落人口实!”
“此,乃一石二鸟之毒计也!”
陈登脸上那份“为难”,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麻烦?”
他大笑道。
“公台,这哪里是麻烦?这分明是曹孟德,亲自为我送来的一份,不世之厚礼啊!”
五虎上將锦马超啊!
可惜啊,他四十余岁便英年早逝。
若有他在,丞相北伐,有此等神枪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他走到地图前,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
“曹操和郭嘉,自以为高明,却不知正中我下怀!”
“我知收服这匹西凉烈马,绝非易事。”
“但是……马超,我陈登“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