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罢兵之后,天下迎来了一段诡异的和平。
许都,司空府。
秋雨连绵,凉意浸骨。
亭台之內,曹操与郭嘉二人正对坐弈棋。
棋盘之上,黑白二子廝杀正酣,一如前些时日的官渡战场。
曹操落下一子,却长长地嘆了一口气,他望著亭外的连绵秋雨,意兴阑珊。
“奉孝,你说,这场景像不像当年楚汉鸿沟为界,分地而治?”
郭嘉拈起一子,微笑道:“主公,昔日高祖与霸王划鸿沟为界。然,霸王转身东归,高祖便立刻撕毁盟约从背后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將手中白子轻轻落下,吃掉了曹操的一大片黑子。
“袁本初虽非霸王之勇,然其势尚在。我等不得不防啊。”
曹操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袁绍坐拥冀、青、幽、並四州之地,带甲尚有数十万,麾下田丰、沮授、审配等人,皆是智谋之士。此番虽败,元气未伤,来年必会捲土重来。”
说到此处,他猛地一挥手將眼前的棋盘扫落在地!
棋子散落一地!
“可恨!”
曹操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此战,我本可大获全胜!一举荡平河北!皆因那陈登小儿协助不力!”
“他那三万主力大军號称为我后援,却在乌巢只走了一个过场,便携我粮草扬长而去!致使我军错失了全歼袁绍主力的最佳时机!当真是可恨至极!”
郭嘉俯身轻声道:“主公,此事,倒也怪不得陈登。”
“如何怪不得?!”曹操怒道,“那袁绍儿媳甄氏被劫,袁绍说是我与陈登联手所为!乌巢粮仓被烧,他又说是我与陈登联手所为!这两盆脏水全都泼在了我的头上!可这两件事,分明我看都是他陈登一人所为!”
“如今官渡罢兵,他陈登坐收渔翁之利,我曹操却成了这天下最大的冤大头!”
曹操越说越气,在亭中来回踱步。
“赵云明日便要启程返回徐州了。我担心他这一去,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郭嘉却在此时,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了那副智珠在握的笑容。
“主公,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