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神色不变，静静地看著面前的生死状。

纸张被油灯照得泛黄，墨跡未乾，淡淡的墨香在空气中瀰漫。

帐內安静得只剩呼吸声，纸上杀意透彻，笔锋暗藏锐气。

他伸出手，缓缓掠过“败者自裁，绝无反悔”的字跡。

抬眼，看向卫央。

那一瞬，两人目光相接，火光在他们瞳孔里闪烁，仿若有无形的刀剑，在空中激烈地碰撞交锋。

江辰缓缓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拔出腰间逐风，在手指上开了个小口子，印了上去。

两份生死状都印好之后，隨手一扔，將其中一张扔回卫央。

卫央接过生死状，细细看了一遍，收入怀中。“那好，我们就开始赌吧。”

“且慢。”江辰的声音响起，阻止了卫央的动作。

卫央不由嗤笑一声，“怎么？事到临头，后悔了？迟了！现在反悔也没用。”

“后悔？我江辰从不后悔，倒是卫司宸，到时候別哭唧唧地流眼泪。”

“你...”

江辰没等他说完，继续道：“既然是赌，那就得有个规则，才能算的上赌。”

他伸手，將那骰盅抓在手中，“若没有规则，隨心所欲，那就不是赌。你我既签了生死状，就该立下明规，以免事后有人说不清。”

卫央冷哼一声，“刚才我不是都把规则说了吗？三颗骰子加起来，数字小於等於10，视为小。反之，则为大。猜中为贏，猜错为输。”

江辰：“话是这么说，可是这骰盅由谁来摇，点数由谁来猜，局数又有几场，却都没有定下来。”

卫央愣了愣，隨即冷笑：“看你的样子，从来没赌过吧。这样吧，我这个前辈，就辛苦点，负责摇骰盅，你来负责猜吧，三局两胜。”

江辰听后，心中不由冷笑，这卫央好生不要脸。想將摇骰盅的权利握在手中，牢牢把控点数。

这骰盅和骰子，他已经细细看过了，没有什么异常。那卫央的底气，便只可能来自於他自身。

他必然是精於此道的老手，懂得利用手腕的力道、摇晃的角度和速度，来控制骰子最终落下的点数。这种技艺，一些顶尖赌徒也能做到，更遑论天监司司宸。

他让自己去猜点数，看似是给了自己选择权，实则却是將所有的主动权都牢牢掌控在他手里。

无论自己猜大还是小，他都能摇出一个相反的结果。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必输的局。

江辰把玩著手中的骰盅，“你贵为天监司司宸，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大驾了。”

“至於摇骰盅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卫央皱了皱眉，自是不愿意，“既然你我都想摇这骰盅，不如这样。比十局，各自摇五局，猜五局，先猜后摇。如何？”

卫央提出的这个方案，表面看去，好似挺公平，各摇五局。但其实，对江辰是非常不利的。

卫央摇的五局，可以说自己是必输无疑，这样一来，卫央就立於不败之地。而他江辰，却並不能控制点数，那么卫央只要猜中一局，就能拿下整个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