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孔凡鐸终於拨通了陈总的电话。

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定，像是为孔磊爭取最后的希望：“陈总，我是孔凡鐸。非常感谢您派孔磊来协助我们的工作。他的能力和表现都得到了我们的一致认可。

我希望您能给他提供更多的理解和支持，让他能够顺利完成这边的工作。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共贏的好事。”

“哎呀，孔凡鐸啊，你们那里的情况我都理解。公司这边的情况確实有点急，没孔磊还真不行。他得赶紧回来。”

孔凡鐸並未因陈总的初次拒绝而放弃，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换个角度继续说服对方：“陈总，我完全理解您对项目的保密需求。请您考虑一下，我们公司的技术团队拥有丰富的经验和实力，或许能为您提供一些新的思路和解决方案。我们並不一定要直接参与核心机密，只希望能在这个项目上贡献一份力量。”

陈总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以坚定的语气回绝了孔凡鐸：“孔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冒任何风险。我们决定还是自己来完成。至於我们之前的合作……我看就先到这里吧。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也不迟。”

说完，陈总便掛断了电话。听著电话那头的忙音，孔凡鐸无奈地嘆了口气。

事情並没有就此结束。陈总掛断电话后，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平息。他无法想像，孔磊竟然敢背著他接私活，而且还是与孔凡鐸的公司合作，这简直是对他的权威和信任的公然挑战！

陈总越想越气，他猛地一拍桌子，再次拿起了电话。他拨通了孔磊的號码，电话一接通，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孔磊！你这是在挑战我的权威吗？你別忘了是谁给你发的工资，养著你！你竟敢背著我做出这种事来！马上给我回来解释清楚！”

电话那头的孔磊被陈总的怒火嚇得一哆嗦，他连忙解释道：“陈总，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样……”然而，愤怒中的陈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他狠狠地掛断了电话，留下孔磊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呼喊。

孔磊並不想背叛公司，但沪东华中造船有限公司的项目对他来说吸引力太大了，那是一个能够让他施展才华、实现梦想的舞台。

他匆匆找到孔凡鐸，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挣扎：“孔副总，陈总他……他態度很坚决，我必须回去。但我……我真的想留在这里，贵公司的工作能让我找到久违的激情。”

孔凡鐸看著孔磊决绝又挣扎的眼神，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理解和宽慰：“孔磊，我理解你的难处。有时候，改变確实需要勇气和时机。这样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尝试跟你的单位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正式调你过来。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那个小地方。”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孔磊终於做出了决定。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著孔凡鐸：“孔副总，我想清楚了。与其在现有的框架內挣扎，不如勇敢地迈出这一步。沪东华中造船有限公司，这里是我梦想起航的地方。我愿意赌上一切，为了这份热爱，为了这份事业。”

孔凡鐸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讚赏的光芒。他再次踏入与陈总的对话空间，准备为孔磊爭取一个机会。然而，陈总的態度却出乎他的意料。陈总竟然毅然决然地指示孔磊办理离职手续，言辞间透露出对“忘恩负义”行径的深深不齿。

孔凡鐸一看这架势，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陈总，您先消消气。孔磊他年轻气盛，一时衝动也是可以理解的。要不，咱们再给他一个机会？”

陈总却铁了心要让孔磊离开：“不必了！我们单位不养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孔磊，你走吧！別让我再看见你！”

孔凡鐸一看无法挽回，只好无奈地拍了拍孔磊的肩膀：“孔磊，你也別太往心里去。今天这一出，我也算是开了眼了。你得记住，就算一切得从头开始，路也不是非得铺满荆棘。

人生嘛，总有它的安排。我们公司的技术部正缺你这样的人才，入职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保证你无缝对接，开启新篇章。”

可惜啊，孔磊的那份由內而外的喜悦，没能跨越千山万水，完整地传递到他位於小城的家中。

当孔母听到孔磊要辞去稳定的工作，去沪东华中造船有限公司闯荡的消息时，她似乎被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支撑，软绵绵地倒在了那张已经略显陈旧的床上。她的双眼空洞地望著天板，嘴角微微颤抖，似乎在无声地呼唤著什么。

“磊磊，你这是要害了你自己啊！”孔母的声音带著哭腔，她无法想像儿子放弃铁饭碗，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打拼会面临怎样的困难和挑战。她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每一次跳动都带著无尽的痛楚。

医院那惨白的墙壁，在孔母的泪眼朦朧中显得格外刺眼。她想起儿子小时候的乖巧懂事，想起他为了考上大学而付出的努力，想起他每次回家时那灿烂的笑容……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进她的心里。

作为父亲，孔父又怎么能不担心呢？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种种艰辛和不易，不希望儿子重蹈覆辙。他也知道，儿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2022年3月14日，春日的阳光洒满大地，万物復甦，本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程国斌迈著轻快的步伐走进公司的大门，心中早已规划好新项目的蓝图。今天，门卫的眼神里藏著几分异样，手中还拿著一封醒目的信件，似乎等待著他的到来。

“程副总，这是您的信件，从首都北京寄来的。”门卫递上信件，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寻常。

程国斌微微一愣，接过信件。信封上，“国家专利局”几个大字赫然入目。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心跳也加速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期待著能看到梦寐以求的好消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冷冰冰的《无效宣告请求审查决定书》。

那一刻，他的世界瞬间崩塌。那份决定书上的文字，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裂著他的心。

他想起了那些日日夜夜的努力，那些为了专利而付出的辛勤汗水。他原本以为，这份专利能够改变行业的格局，为公司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