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也罢,偏偏是裴熙这个混不吝的,只知胡搅蛮缠,根本讲不通半点道理!
他是在场身份最高的,硬要闯入內室,连季嶸也不好说什么。
眼见他起身,元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三皇子,请留步。”
姜綰突然开了口。
“祖母所言有理,那机关的確不宜给旁人展示。您若是觉得无聊,臣妇带您去看点有趣的东西吧。”
裴熙顿足,復又走了回来:“什么好东西?若是无聊,本皇子可饶不了你。”
话虽如此,却乖乖地跟著姜綰走了。
元老夫人鬆了口气,万万没想到是姜綰替她解了此难。
她没时间去想姜綰的目的,季嶸已经在內堂催促了,元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捧著梨木长盒走了进去。
堂外,园中。
裴熙走远了几步,不满地嘟囔道:“好了好了,就在这说,为什么拦著我?”
他瞥了姜綰一眼。
“没听方才在堂上,她们怎么说你的么?你竟也不生气!谁知道那老妇去后堂搞什么猫腻,一看就有鬼。算了,咱们绕到后窗那偷偷看…”
“三皇子。”姜綰又拦住了他。
“怎么了?”裴熙疑惑,小声道:“你找我过来,不就是对付这老妇的吗!”
“说来也怪,我按著你教我的和父皇说了,他就同意我来刑部听案子了,母后还夸我有出息了呢。”
裴熙撇了撇嘴。
“其实我对什么案子不感兴趣,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话说回来,你到底想怎么做?”
姜綰莞尔,低声说了几句。
裴熙惊讶道:“你疯了?那你怎么办?”
“我有办法。”姜綰道,“只要您愿意帮我就好。”
“好吧。”裴熙看了她一眼,“那可说好了,你要按著约定,替我解决赐婚的事,我可不想娶那个母老虎!”
姜綰点头:“好。”
她朝著堂前望了望,百姓中已经没有了朱雀和霜白的身影。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要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二人回到堂中时,季嶸和元老夫人已经走了出来。
元老夫人坐在靠椅上,吴嬤嬤正端给她一杯水。
虽然面色看不出什么,但姜綰还是注意到,她背后的衣裳湿了一片,只是因为衣料是神色的,並不明显。
季嶸则坐在堂前看著文书,一页书久久未翻页,眼神微微有些发愣。
连王氏都看出不对了,皱眉道:“阿川,去看看你父亲怎么了,怎么方才出来就这样,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適?”
季淮川点头,刚要上前,季嶸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指著客商,一字一句道:“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季大人,有什么话不能当堂问的?”姜临渊不赞同道。
季嶸缓缓转过头来,强硬道:“本官是此案的主审,如何审案,断案,就不劳丞相费心了。”
说罢,叫人带著客商进了后堂。
姜临渊拧起眉,回想著方才季嶸的表情,总觉得说不出的奇怪。
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后堂就传来了茶盏碎裂的声音。
紧接著,一名官吏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大叫道:“不好了,那客商,那客商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