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止水沉默了一会后,缓缓道:“不理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是忍者,我们救人不是为换一句谢谢,也不是为了求一份理解,我们做这些,是因为我们是忍者,是明知可能不被领情,却还是要站出来的人,是就算受了误解,也得先把保护好活著的人放在第一位的人。”
“因为我们肩上扛著扛著比委屈更重的东西,那是村子的信任,是对那些手无寸铁的人的守护责任,就算他到最后都想不明白,都不能理解我们,甚至怨恨,那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就是因为他是平民,我们是忍者,就要接受他无端的指责?这是什么道理?我们明明救了他们,我们明明掌握著更强的力量.....”
“庵!”
听到这,宇智波止水脸色一变,一向温和的声线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严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这是唯力量论!我们忍者確实掌握了更强的力量,但这份力量绝不是我们行事的依仗,恰恰相反,正因为我们比他们强,才更要懂得克制,更要对这份力量心怀敬畏,力量越大,越需警惕被其吞噬!”
“所以我们忍者掌握了更强的力量,却依然保持自我克制和敬畏之心,没有仗著本事横行霸道,欺凌弱小,那么他们不应该拥有最起码的尊重吗?尊重不是相互的吗?我们无偿救了他们,不说要他们感恩戴德,但最起码的尊重应该有吧?”
宇智波庵的声音很轻,但份量却很重。
“总不能只要求我们忍者忍著委屈、守著规矩,对方是平民,就能对我们肆无忌惮的痛骂吧?这算哪门子的道理?这是哪门子的相互?”
“这根本不是你说的理解,更谈不上什么相互,这分明是把我们的克制和忍让,当成了可以隨便拿捏的软柿子!”
宇智波止水再次陷入沉默,他指尖无意识地转著那根挑火的枯树枝,把火堆里的灰烬拨来拨去,火星子被挑得簌簌往上跳,又很快落回暗处。
虽然宇智波庵的话,他心里並不怎么认同,可他向来不善言辞,庵的话句句戳在理上,带著少年人特有的锐利,他张了张嘴,竟一时想不出合適的话来反驳。
更何况,夜里守著篝火说这些,本就是想缓和白天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是要爭出个输贏。
止水悄悄嘆了口气,即便清楚他和庵的观念確实隔著道坎,但他还是將责任归咎於自身,总觉得是自己这个带队队长做得不够周到,才导致两人出现了分歧。
“庵。”宇智波止水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道:“你相信有一天,人与人相互理解的时代会到来吗?”
“人与人相互理解?”宇智波庵摸了摸下巴,没有回答止水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止水队长相信吗?”
“我相信!”止水几乎没有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眸里瞬间亮起细碎的光,像是燃著了星辰,满是不加掩饰的希冀与嚮往
“初代火影大人不就做到了吗?他结束了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延绵数百年的仇恨,他把互相廝杀的忍族聚在一起,建了木叶这个家,这个包容各大忍族的大家庭,让宇智波不再只是宇智波的宇智波,更是木叶的宇智波。”
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里带著抑制不住的激动:“你看,连最不可能和解的两族都能放下仇恨,为什么人与人不能相互理解?初代大人说过仇恨只会滋生更多仇恨,只要有人先迈出一步,就像他对嗯....对我们宇智波那样。”
“所以人与人相互理解的时代一定会到来,那时候人们会彻底打开心扉,坦诚相对,平民能懂忍者的责任,忍者也能更体谅平民的难处,就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误会了,甚至不再有廝杀,不再有战爭!就像初代大人在世的时候一样。”
你真觉得现在宇智波已经成功融入了木叶?
尤其是在那一晚之后?
宇智波庵张了张嘴,但意识到这话题很敏感,尤其以现在的木叶环境来说,於是换了个话:
“初代大人確实很厉害,也很有心胸格局,但止水队长,你別忘了,初代大人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有压得住所有人的力量,如果初代大人没有这种力量会怎么样?”
闻言,宇智波止水眉头紧锁,宇智波庵继续道:
“那就是宇智波依然会选择与千手一族死战,忍界也依然处於动乱中,正因为初代大人有这份心胸的同时,拥有这种力量,加上二代目大人那样心思縝密、擅长铺陈谋划的人在旁辅助,所以宇智波才会选择加入木叶,所以他在世的时候,整个忍界才处於和平共处的状態。”
“因为初代大人对於自己强大的力量保持克制,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份克制的背后是不容挑衅的实力,所以其他国家、其他忍族才会对他的克制心存敬畏,才愿意坐下来谈和平。”
“所以初代大人在世时,忍界能暂时安稳,不是因为大家突然懂了相互理解,是因为有他这样力量够强、威慑够足的人镇著,他的和平是实力兜底的包容,可不是凭空掉下来的相互理解。”
宇智波止水眉头皱得更深了:“庵,你这还是唯力量论!”
“唯力量论吗?呵呵,或许吧。”宇智波庵轻笑一声,不以为意:“但止水队长,你无法解释为何初代大人去世后,忍界立即就爆发了大战。”
“这.....”宇智波止水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止水队长,我相信你的梦想是真的,也相信你是认真的,但在抱著这份梦想往前冲之前,不妨先问问自己,你有初代大人那样镇得住忍界的力量吗?身边有像二代目大人那样心思縝密,智慧超群能把理想落地的伙伴吗?”
宇智波止水认真思索了会道:“我的实力或许这辈子都追不上初代大人,但要说心思縝密、能和我一起朝著梦想的目標一起走的伙伴,我相信应该有了。”
“谁?”
不会是他吧?
宇智波庵坐直了身子,带著最后一丝希望试探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