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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血的洗礼(三)

周维炯说,要是解放全中国,得走多少路,得牺牲多少亲人和同志?我总是不自然地想到屈原说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我们求索,求索的是什么?那就是给百姓一个光明美好的世界——没有剥削,没欺压,也没有人吃人的世界。可是,我们的敌人让我们这样搞吗?我们拿起枪,敌人就跑;我们放下枪,屠刀就架在我们脖颈上。让你选择,你怎么选?

肖祖银回除霸队,跟廖琪业匯报了。

廖琪业说,我是农民,大老粗,不懂得谁是屈原,也没见过面,但是,我知道,我们不能放下枪,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与他们斗到底;至於將来,只要党在,人民还能走不出水深火热的生活?再说了,我就感到宣传有力量。

在这之前,虽说我们起义,打跑了那些地主老財,打跑了恶霸民团,但是,大多数农民都认为我们是瞎胡搞,还说,胳膊再粗也別不贏大腿。记得俺爹就说,儿呀,別看廖琦玉笑嘻嘻的,其实他就是个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他打著徵收军粮的幌子让俺家出钱,俺家没钱,他还笑著好心好意接济三块洋钱,说是驴打滚,一个月就翻一倍,最后,硬是把俺家小八斗给霸占去了,让俺一家没了口粮田,生活没保障,只能討饭。你娘討饭,摔了一跤,死了——这种人,跟他斗,斗得贏吗?自古道,民不跟官斗,又不是一天的。听了爹的话,过细想,也在理,我的思想就动摇了。

英子知道了,主动找到俺,跟俺讲,你现在放弃革命能行吗?不说其他,就是地主老財,他们相信你吗?就是相信你,能饶过你吗?不说远了,就说你的仇家廖琦玉,要是廖琦玉回来了,他能放过你吗?

英子的话字字诛心,句句震耳发聵呀,我当时听了,一下子打消了所有念头,心想,就是敌人再来围剿,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无数次,我也不怕,决不投降,坚决跟党走,永不叛党!

廖琪业在大会上讲,这句话让我想起后湾那些人。当时,赤卫队劝,让他们逃到横溪山或太平山,那里山高林密,走进去,鬼也找不到。可那些人抱著侥倖心理,说什么俺又没主动革他们的命,也没主动分浮財,更没挑他们的粮,死活不走,结果呢,命搭进去了,还把赤卫队害惨了。廖家才,赤卫队长,带著二十多人,下来抢人,三进三出,也抢到几个,但因寡不敌眾,全部壮烈牺牲。敌人残忍呀,把廖家才的头割下来掛在后湾板栗树上,还拿著竹棍敲著骂:你个杂种,就这下场?一个穷棒子,要文化没文化,要钱財没钱財,就是一文不值的穷命,死有余辜!

英子说,最后,廖琦玉还不是我们给他放倒了?

我把这话说给爹听,爹听了,搂著旱菸袋,抽一口,沉思一会儿说,是呀,也该改朝换代了,要是这样下去,亡国灭种是早迟的事儿。

我又把这话和爹说的说给英子听,英子的脑袋瓜就是灵光,还编成了快板书,叫什么《革命娃》:

快板打,快板响,快板响得顶呱呱;顶呱呱,顶呱呱,商城来了革命娃;立夏节里一声响,商城东南火红了;条条大路有人踩,座座大山开满杜鹃;为了革命天不怕,为了农民地不怕;穷人翻身种庄稼,地主哭,恶霸逃,祠堂庙里笑哈哈。

顾敬之,柯寿恆,疯狂来犯真百搭;真百搭,真百搭,人民钢枪手中拿;党的旗子插村头,村头就是俺的家;上有天,下有地,天下穷人是一家;三十二师在如洪流,赤卫队员似河沙;三山五岳搬不走,红军力量在壮大;五湖四海不枯竭,赤卫队员能拼杀;gm党,败亡了,流氓地痞死绝了,反动民团到头了,只要红旗一招展,遍地都是革命娃。

周维炯说,你能认识到这些,我们的同志能认识到这些吗?那些乡里乡亲能认识到这些吗?他们是大头百姓。“所谓大头,就是没脑子”,这是那些掂著文明棍,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要找三妻四妾的人对我们的污衊。

说实在话,还真没认识到位呀。

就说俺那个六舅,不说他带著人找詹谷堂,就说他亲手杀过的人,也不下十个。这些,我们在山上,不知道,批斗会,都是百姓指出来的,有名有姓,有假吗?这些人都有罪过吗?可他咋就能隨便杀人呢?国家何在,法律何在,安全感何在?都没有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吗?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是,这些罪人,死到临头了,还硬得如同牛角。我后来才听说,漆树贵在顾敬之面前毕恭毕敬,恨不能给顾下跪,为何?因为顾来这里剿灭我们,因为他想通过顾的手对我们斩草除根。这些还不够,还说,他在开封有一处房屋,在繁华区,要是顾区长帮助他扫清这里的g匪,他就把那处房屋送给他。

逮住詹谷堂,他亲自动手,用刀割开詹谷堂的胳膊,用盐水洗,用皮鞭抽。当时有个人叫漆树友,是他介绍给顾敬之民团的,把他拉到屋后面说,六哥,詹谷堂並没有分你家浮財,也没有害你家,你跟他好像还是老相识。詹谷堂威信很高,你这样对待他,又没有杀父之仇,何必呢?

漆树贵不但不听,还扇了漆树友一耳光,骂道: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虽说老詹家跟我们漆家有点薄亲,那算什么?你没看到漆八爷是怎么死的?就是詹谷堂的赤卫队给弄死的。可怜呀,埋在下畈,这次我回来,让人挖出来,棺槨都没有,你说,这帮穷鬼可恨不可恨?再说了,那个周维炯,还有漆德瑋,都是我钱送到民团的。白眼狼,忘恩负义,还反攻倒算,猪狗不如。

顾临走,让漆树贵带著財產走,他不走,还说,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看看这帮穷鬼是怎么败亡的,你们给他打成这个样子,还有能力找我的事情?妄想吧。

顾说,你不走,他们逮住你不杀了你?

漆树贵说,他们杀我,恐怕没那个胆,再说了,杀我漆树贵的人还没生下来呢。

肖祖银说,这傢伙,为何这么猖狂?

为何?漆树贵说,我就是想死,以我的死让周维炯漆德瑋背上骂名,让人们看清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一群妖魔鬼怪!歷史上,哪个六亲不认的不败亡的?周维炯叫我六舅,敢杀我?杀我,就是杀他娘!

漆树友劝他说,六哥,你把他娘逼死了,他还能认你这个六舅?更何况你又不是他亲娘舅;我看呀,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到开封,他们一时也打不到,躲远点不好吗?

漆树贵又给了他一巴掌,骂道:胡说八道,谁看到我逼死他娘了?是她自愿死的。自己找死,谁能救得了?

漆树友临走时说,六哥,你好自为之吧,我们要开拔了,走迟了恐怕还跟上次样,等那廝踩著尾巴,非脱了一层皮不可。

漆树贵不是不害怕,是因为他捨不得捞到手的財物。他耳朵尖,那个王仁蒲就是他的眼线,只要家里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知道。听说国军伙同民团进攻苏区,急忙从开封赶过来,目的就是捞好处,反攻倒算,报仇雪恨。

你想,半个月,顾敬之就在我们这儿了捞了十多万,还不包括那些物质,可想而知漆树贵了。后来查抄,十多车。十多车呀,面对那些財物,漆树贵捨不得丟弃,想办法带走,可一时又走不掉。这些东西当中,最值钱的是慈禧赐给周宰相的翡翠大白菜。

这个东西,应该是老周家的传家之宝,咋到了漆树贵手里了?

作为继承人周作奎,也是大地主,有田有地,捨不得出售,就藏在家里。可漆树贵就跑到周作奎家,吆五喝六,骂周作奎为虎作倀,要不是看在他是周宰相后裔,就嘎嘣了。周作奎笑著说,你就是骑在我头上拉屎,我也要笑脸相迎。

为何?肖祖银问。

这就是读书人高明之处。漆树贵还不知道,还洋洋得意说,拉屎,臭,別臭到白菜。说过,顺手取过,有十多斤,放在大褂里又害怕掉了,笑著就顺手拽条毛巾包著说,我先借去玩玩。玩几天再送来。说过,哈哈哈,走了。

这次回来,敛那么多財,有些能带走,有些带不走,又害怕一走又被我们得到了,正在想办法,迟疑不决耽误了时间,等听到枪声,赶紧找轿夫抬著他往金寨跑,想借道水路去六安,再拐到开封,哪知道云山团长带著队伍正从麻埠那儿过来,过了金家寨,在路上碰见了。

云山问他干啥?他说他到金家寨走亲戚。

云山见他坐在滑竿上,后面跟著几个人推著架子车,就知道是想跑,於是就拦住了,让他回苏区。可他呢,硬得很,还说,你是谁?一个小小团长,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周维炯的六舅。

云山一愣,之后笑著摸摸光头说,这就更好办了,周师长也快下山了,见一面,让他孝敬孝敬你老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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