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没有理会骚动，

他向前一步，逼近铁门，

“当然，这些远远不够！”

沈诚目光灼灼地盯著所有镜头，声音陡然拔高！

“我要建全省最顶级的实习车间！

我要把行业里最牛的大师傅请来，手把手地教！

我要请那些上市公司的ceo、总监，每周都来开讲座，

让他们毕业后抢著要我们的学生！”

“操场？谁说要修了？我们要推倒重建！

建一个室內恆温的综合运动馆！

篮球场、羽毛球场、游泳池，全都要有！

我要让我的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整个校门口，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记者，包括李蓉在內，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个口出狂言的年轻人。

李蓉被雷的出不出话来，弱弱的问了句，您认真的吗？

李蓉被这连珠炮似的狂言砸得半天没回神，

她握紧了话筒，把差点脱口而出的“你疯了”咽回去，

换上个更具杀伤力的问题。

“沈校长，”她努力维持著职业微笑，但嘴角已经有些僵硬，

“您描绘的蓝图確实激动人心。

但您说的这些，建运动馆，请ceo，哪一项不是天文数字？您认真的吗？”

这话一出，直播间里等著看戏的观眾都兴奋了起来。

【来了来了！图穷匕见了！】

【画大饼谁不会啊，就看他怎么圆！】

【蓉姐牛逼！直接问钱！这下看他怎么下台！】

沈诚脸上的悲壮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於怜悯的、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他没回答，反而慢悠悠地反问：

“李记者，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蓉一愣：“我……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从现实角度出发……”

“哦？现实角度？”沈诚往前走了一步，手搭在冰冷的铁栏杆上，

目光却越过李蓉，直勾勾地盯著她身后的摄像机镜头。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是新星学院，是所不入流的民办职高，所以我们就不配拥有这些？”

他的声音不大，却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李蓉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歧视职高学生？这顶帽子要是扣在脑袋上，还是在几十万人的直播里，

她这“铁娘子”的招牌今天就得被砸个稀碎！

“我没有！”她急忙辩解，“沈校长，您不要偷换概念！”

“我偷换概念？”沈诚冷笑一声，

他指了指身后那群因为他一句话而眼眶通红的学生，

又指了指屏幕外的千千万万观眾，声调陡然拔高。

“那我就翻译翻译你的『现实角度』！

是不是在你们这些名记者的眼里，

我的学生，就只配在坑坑洼洼的操场上摔断腿？

就只配毕业后去流水线上拧螺丝？

就只配看著別人名校的同龄人住著高级公寓，出入高档写字楼，

而他们，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

“告诉我是不是！”

这一刻，他身后的学生们再也忍不住了。

“不是！”

“我们配！校长说我们配，我们就配！”

“去他妈的『现实角度』！老子就要游泳池！老子就要ceo！”

一个刚才还因为被记者提问而有些自卑的男生，此刻挺直了胸膛，

衝著校门外的镜头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我妈说我能当科学家！我不管！我就要当！”

山呼海啸般的吶喊，几乎要掀翻整个校门。

李蓉和她身后那群身经百战的记者们，被这股气势冲得集体后退了一步，

一个个脸色煞白，目瞪口呆。

他们是来“捧杀”的，是来看猴戏的。

结果人家自己抱著个火箭筒，把他们这些看戏的观眾席给炸了！

沈诚满意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他转过头，衝著已经彻底失语的李蓉，露出了一个恶劣至极的微笑。

“你看，我的学生们觉得他们配。

我，作为他们的校长，也觉得他们配。”

沈诚恶劣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的、极具压迫感的平静。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手握著冰冷的铁栏杆

锁定了人群中最体面的那位“铁娘子”李蓉。

“李记者，你还没回答我呢。”

李蓉的职业微笑彻底僵在脸上，握著麦克风的手指泛白。

“你觉得，他们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