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五环之歌,有仇报仇
“不——不要——求——”
校尉面无表情,开始缓缓拉动皮索。五颗铁蒺藜的重量渐渐施加在头颅五个点上。
囚犯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扼住般的怪响,他的眼球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翻动,布满血丝,面部血管賁张成恐怖的紫红色,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开。
“呃——”一个身材高瘦的举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双眼一翻,直接仰面晕倒在地,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其他举子更是挤作一团,仿佛那样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有人死死咬住自己的拳头,直至咬出血痕;有人则泪流满面,低声啜泣著“娘————”。
校尉拿起那件菊状的扭耳夹,走向第三个囚犯。那囚犯惊恐地拼命摇头,试图躲避。
“不!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
校尉充耳不闻,铁钳般的左手捏住他的下顎,右手將铁夹精准地扣在他的左耳上。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隨著囚犯撕心裂肺的惨嚎,那半只耳朵竟被硬生生拧下,像一片破布般掉在地上,微微弹动了一下。
“啊啊啊”
一个胆小的举子发出了比囚犯更悽厉的尖叫,他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哭喊。
“求求你们放过我,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吧!”
骚臭味再次加剧,好几个举子的袍子下摆都湿透了往下滴著不知名的液体。
最后,唐巍亲自走到了那张放著桑皮纸和水盆的条案前。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一眾精神已近崩溃的举子,最终落在了面如死灰的李峰脸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动作演示。
一张浸湿的桑皮纸,被校尉平整地、温柔地覆盖在一名囚犯脸上。
那囚犯的呼吸骤然粗重,胸膛剧烈起伏,纸面清晰地凹显出他口鼻挣扎的轮廓。
第二张盖上,起伏变得微弱,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溺水般的声音。
第三张盖上,囚犯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双脚疯狂地蹬踹地面,但被铁链牢牢锁住。
当加到第四张时,那人眼见著就要窒息而亡,关键时刻校尉走过去戳破了一个洞,那人这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气。
在场的举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嚇破了胆。
“好了,接下来让校尉们给大家演奏一曲。”
他没有立刻下令用刑,而是像一位鑑赏家般,亲自走上前,用一块丝绒轻轻拂过那並排的、闪著幽光的精钢尖刺。
指尖拨动,钢针微微震颤,发出了一阵低沉、令人后怕的“錚錚”余音,在死寂的刑房里格外清晰。
这声音,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胆寒。
“此物,名琵琶”。”唐巍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非金非石,奏的不是丝竹之乐,而是骨肉之音。”
他一个眼神,两名校尉便从水牢中拖出一个奄奄一息的死囚犯,將其上衣粗暴地撕开,露出乾瘦、布满旧伤疤痕的胸膛,牢牢绑在行刑架上。
一名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掌刑校尉走上前,他並没有拿起任何工具,只是將那双布满老茧、沾著暗红色污跡的大手,悬在了“琵琶”的框架之上。
刑房內,那具闪著幽光的“琵琶”已抵在囚犯裸露的胸膛上。囚犯的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绷紧,如同上紧的发条。
唐巍静静立在稍远处,双手负后,准备他的演奏。
掌刑校尉的手指,如同最精准的乐师,猛地拨动了第一根“琴弦”!
“啊—
在囚犯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后,唐巍开口接上他的吶喊,唱道,“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环”字刚落,校尉的手指再次动作,这一次,是连续刮过两根钢针!钢针更深地剐过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啊—”
囚犯悽惨的喊叫声再次縈绕在整个刑房。
唐巍对著举子们继续唱道,“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囚犯的惨叫已经变形,身体剧烈地痉挛。
“呃啊”
“五环,眾香国里最壮观。”唐巍挠挠额头道,“唱劈叉了。”
观”字他刻意拉长。与此同时,校尉完成了最后一轮、也是最猛烈的一轮”
弹奏”,五指狠狠地从所有钢针上耙过!
“嗬————·————”
囚犯已经叫不出完整的音节,只剩下喉咙里破风箱般的抽气,脑袋歪向一边,瞳孔涣散,唯有身体还在神经质地颤抖。
整个刑房,陷入了死寂。
“这首《五环之歌》,诸位觉得,好听吗?”
一名举子终於承受不住这极致的刺激,双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其他人则像被抽走了魂魄,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他们的肋骨,也刚刚被那“琵琶”“弹奏”了一遍。
“现在我们要说正事了。”唐巍看向校尉道,“把晕过去的弄醒。”
“你们要是现在交代你们的事情,你们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唐巍话锋一转,“要是强硬不说,那明日你们革除功名的旨意一下来————”
“我们可要把今日给你们参观的这些全都给你们上一遍,到时候你们自然也会招的。”
“是不上刑说完作罢,还是等著受尽苦头之后再说,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
“我是很期待你们受尽苦头再说,毕竟我们还没处理过科考的举子呢。”
唐巍顿了顿道,“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之后你们的做不做选择都是后者。”
“三。”
”
见这些举子们还有些犹豫不决,唐巍当即道,“一。”
“不是说好的三个数,怎么直接数到一了?”
“零。”
“我说,我全都说。
“我招!我全招!”
李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窜起来,涕泪横流地扑到唐巍脚边,疯狂地以头抢地。
“是严世蕃!是赵文华!是他们卖的砚台和笔!求求你!別给我用刑!”
“这是当初的收据。”
他一边嘶吼,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一张被汗水浸得发软的纸条。
李峰高高举起,如同举起救命的符咒。
他这一声嘶吼,如同点燃了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