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的兵马逃了一夜,发现南晋的追兵还是不远不近地跟著。
只是如同一群猎物,现在正在被一群野狼守住。
他们甚至都不愿意浪费一点力气上前捕捉,就等他们什么时候走不动路停下了,然后上前毫不费劲儿地將奄奄一息的他们咬死。
这种感觉很恐怖。
好像不管如何,他们都逃不脱死亡的命运一样。
头上一直悬著一把剑,隨时都会落下来。
一夜过去,已经有不少人跟不上了。
疲累让他们的身体得不到休息,飢饿加重了他们身体的负担,口渴是他们的当头一棒。
溃烂得不到包扎的伤口是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死了。
第一个承受不住的人死在路上。
“死了,有人死了!”最先发现的人惊恐地喊。
周围原本已经麻木的人闻言心里狠狠一沉,死了?这么快就有人死了?
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明日,后日……
似乎他们现在的逃命只是毫无用处的挣扎,不过是砧板上的鱼,等到没有力气摆动的时候,就是刀落下的时候。
顿时忙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振作起来,兴奋起来,千万不能这么快就没了力气。
万一,万一菩萨显灵,万一有转机呢?
他们毫无信心地幻想著。
那死了的人,只得到几声惊呼,便没有人在敢多看两眼了。
看多了,恐惧就上来了。
压抑,越发压抑……
……
一大早,帝江抱著儿子走进谢铭珂的营帐內。
谢铭珂刚系好腰带,见到皇上和小皇子有些惊讶。
但疑惑了一下就被拋之脑后了,笑著凑上前来,一脸稀罕地逗著他,“小皇子,这是怎么了?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帝江身子一侧將孩子递给他,谢铭珂一秒的怀疑都没有,欢欢喜喜地接过,“谢叔抱,谢叔抱。”
帝江定定地看著他,“他尿布脏了,没有尿布可以换,你想想办法。”
谢铭珂身体一定,无语地看向皇上……
片刻疑惑道:“皇后娘娘呢?”
“在睡觉。”
谢铭珂:?
“你不是前几日有一件衣裳破了?”
谢铭珂:“……皇上,您太过分了,竟然想拿我的衣服当尿布!您直接把皇后娘娘叫醒不就行了。而且我那个尿布,不是,我那件衣服那么粗糙,怎么能给小皇子当尿布呢?要是磨坏小皇子娇嫩的屁股,娘娘醒了绝对会骂你的。再说,您自己没有衣服吗?”
帝江:……
她在王府的时候就喜欢睡懒觉,昨夜更是折腾了好久,今日保守估计要到晌午才会醒来。
他不敢去叫,毕竟昨晚发疯的人是他。
“朕的手伤了,不方便用力,既然你不愿意用你的衣服,朕去拿自己的来,你把它撕成尿布,他现在要换。”
谢铭珂:……
把皇后娘娘叫醒变两张尿布有那么难吗?
您这也太宠著娘娘了吧!
帝江临走前又交代,“你现在先给他擦乾净,洗澡,朕手不方便。洗快点儿,別冻著他。”
谢铭珂:……
“算了,算了,我拿一件好的,您別想跑。”
皇上之前因为救一个士兵,替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刀,扔了好几件衣服。
本也没带几件来,再拿一件当尿布,估计都不够换了。
倒是他出门的时候,家里有娘亲操持,给他准备了许多,足够穿好几年的。
帝江轻咳一声。
谢铭珂將怀里的小皇子还给了皇上,出去打了热水回来,就见皇上父子俩坐在他的榻上,等著他伺候。
谢铭珂:……
脸还没洗,就要给小皇子先洗屁股。
“盆呢?不会要用我洗脸的盆给小皇子洗屁股吧?”
帝江:盆,他也没有。
“先用你的,等皇后醒了,给你个新的。”
谢铭珂嘴角扬了扬,“君无戏言啊。”
帝江:“嗯。”
谢铭珂解开尿布,那一大堆,臭气熏天,他整个营帐都是鸡蛋味儿……
脱下来的尿布都快兜不住了……
一边嫌弃,一边轻柔地开始给他洗屁股。
谢铭珂一脸皱巴巴。
洗完看著自己的脸盆……
帝江帮著淋水,眉头也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