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处可见的绷带,甚至还有类似担架的东西在附近就这样无人问津的放著。
上面还有已经断气的尸体。
他见过尸体,只不过都是完整的,但现在,所有的尸体都是一道梟首。
死状极惨,营帐內不断传来惨叫声与呻吟声,而周围更是点燃著不少篝火。
“这里...这里是?”周围的惨状將其嚇得不轻,致使其说话都有些结巴。
托托解释道:“这里是药处,是所有死去的勇士和受伤的勇士所在的地方。”
“所以,他们都死了?”
“不,有人还活著...”托托的神色转而有些落寞,但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倨傲,只不过这次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躲闪和悲悯。
“走吧。”
李临风木然点头,强行拔腿跟上托托的脚步,缓步走进了营帐內。
里面刺耳的喊声与哀號声越发的清晰。
但等到托托走到屋子內,声音却寂静了不少,不少伤病还不致命的勇士马上挣扎著翻身下床。
一手放在胸前。
而托托则是双手將其扶起,招来一旁的医师。
“大人。”
“昨夜多少伤亡?”
“隨行百人,此刻折损的已经超过二十人,其中伤者有十人死去,只剩下五到六个人还能活著,其他的,除去失踪的、派出去的之外,重伤难愈的只能...只能儘快结束他们的痛苦,其他人的伤势则是较轻,还能行动。”
托托点头,胸中一股闷气无处宣放,竟然有些忘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头,隨后站在门口。
眾人的目光被其吸引,都向著托托看来。
“诸位...都是草原的勇士,我托托以汉德麻吉的名义向长生天起誓,今年冬天,你们的家人不会有任何人冻死,你们的身体將被授予天葬,你们的名字將被我托托·汉德麻吉所铭记!”
“我会赠与你们牛羊,所以,请诸位...为汉德麻吉家族,活下来!”
托托低下了头,诸多將士高呼不可、谢恩。
但没一个说自己一定能活下来,昨夜的夜袭实在太过突如其来,太过凶猛,即便是满甲的百人队伍,在这样的袭击中也极容易被突破阵线。
而托托则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远离营帐,走到了外面,將腰间的一个小玉瓶拿了出来,里面是一种极为腥臭腐烂味道的粉末,他將其均匀地撒在尸体上面。
隨后沉默片刻,“皇子,看见了吗?”
“看见了,威严、恩宠,这是帝王心术吗?”
托托转过头,有些诧异,但还是纠正道:“不,草原人不玩这些虚的,草原的战士勇武、不怕牺牲,而他们为汉德麻吉而战,那托托·汉德麻吉就有义务去背负他们的家人。”
“这是汉德麻吉与勇士们的爱,也是草原的勇武。”
李临风若有所思。
而就在此刻,一个人影从营帐外走了回来,身影摇晃,身上破烂的突厥兽皮衣物十分明显,他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手里还握著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