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离盯著那又圆又胖的字体,说不出话。
他实在想不通,照著他写是怎么写成这样的,居然都能圆润成这样。
亏这个时候,姬臻臻还覥著脸问:“郎君,我写的怎么样哇?我在照著你写的基础上自行发挥了一下下,这种字体你应该从未见过吧,日后我就唤它臻臻幼圆体!哇哈哈……”
空离实在无法违心说一句好,最后只能木著脸点评一句:“字如其人,圆润可爱。”
第二日一大早,这份姬臻臻亲手写下的拜帖便送到了同巷的李府。
拜帖是竹依送的,回来之后,竹依回稟道:“姑娘,在我之前也有其他府上的人去送拜帖,可那李府的门房一听说是送拜帖的,二话不说便將人请了出去,说是李夫人近日身体抱恙,不见客。
幸好我听了姑娘的,一上来就自报家门,那门房得知我是镇国公府上的丫鬟,便好声好气地將我迎了进去,待客的还是那李夫人身边伺候的高嬤嬤。不过——”
竹依蹙眉,“帖子收是收下了,但我听那高嬤嬤的意思,李夫人臥床多日,已经许久没有见外人了,估计也会拒了姑娘。”
“那高嬤嬤气色如何?”姬臻臻问。
“听姑娘这么问,我如今回想起来,那高嬤嬤的气色似乎不大好。”
姬臻臻心里已有计较,隨手在竹依身上一弹,便让人退下了。
半个时辰后,姬臻臻果然收到了李府的回帖,李夫人王氏称身子抱恙,若贸然应下,怕待客不周,等来日身子康健了必定亲自招待,诸如此类客套话。
但姬臻臻是谁啊,客套的不行她就换一种直接的。
她再写拜帖,这次开门见山:李夫人,我在道观修行多年,此祸可除。此事我绝不外传,夫人尽可放心。
依旧是空离先写,姬臻臻照著誊抄一遍。
“如此看来,遇到邪物的是李夫人?”空离问。
姬臻臻板著小肥脸道:“竹依同高嬤嬤待在一起不过片刻,身上便沾染了一丝邪气,说明那高嬤嬤必定同邪物接触频繁,但高嬤嬤只是气色不好,人却没事,这又说明那邪物缠著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人。除了抱恙多日的李夫人,还能有谁?”
李府后宅。
李夫人王氏隔著帘帐躺在床榻上,看完镇国公府新送来的拜帖,她呼吸陡然间变得急促起来。
“高嬤嬤,高嬤嬤!这姬八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若是別府,王氏连拜帖也不会收,但这是镇国公府,几分薄面不得不给,所以她亲自写了回帖婉拒对方,没想到姬八娘这么难缠,竟又写了一份,只是这次的拜帖內容让王氏嚇了一跳。
高嬤嬤已经看过拜帖,她掀开帘帐,心疼地將王氏搂在怀里,“夫人莫怕,听闻那姬八娘自幼养在道观,说不得真有几分本事。奴早便说该请个道士来看看,夫人这肚子……不正常啊!”
不到四十的王氏原本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只三十出头,可此时被高嬤嬤搂在怀里的女人双眼凹陷,眼周青黑,脸色苍白如鬼,整个人瘦削得仿佛成了皮包骨。
唯有那肚子生得浑圆,竟似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即便穿著宽鬆的衣裳也遮掩不住。
细看之下,那肚皮仿佛还在一颤一颤的,里面的婴孩,或者说別的东西,极有活力,仿佛隨时都要撕开王氏的肚皮,从里面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