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哭得泣不成声,屋外人也没好到哪去。
那场战爭是真的太过於壮烈,同村人替战友挡枪而死,这种死法也过於悲壮。
围观的村民们,许多人都已经落了泪。
“吱呀——!”
蓝家的门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蓝家大门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老太太头髮梳的一丝不苟,穿著一身虽然破旧,却十分乾净、讲究的衣裳,手里拿著一个小布包,一边摸索著,一边从门內蹣跚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蓝夏生母亲的身上。
赵强立刻转身小跑著跑过去,想要去搀扶老太太。
老太太感觉周围光亮被挡住,却微微侧身,避开了赵强的搀扶。
她板著一张脸,视线十分空洞,微微侧头,偏头向赵强的方向。
声音宛如威严甚重的教导主任一般,十分严肃、刻板的道:“你就是赵强?”
赵强立刻点头,红著一双眼眶,囔声囔气的回答,“对,婶子,我就是赵强。”
老太太板著一张脸,点了点头,將手里的布包摸索著,递向赵强。
语气十分冷硬:“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我的儿子死在战场,国家已经给他发了抚恤金。
我知道这些钱是你给的,我退给你你都没要。
这些钱收到后就没动过,我不会收我儿子的买命钱。
你走吧,我老婆子活不了几年了,想过点清静的日子,你再也不要来打扰我!”
赵强听到老太太这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噗通!”一声,没收著任何力气,直直的跪在老太太脚边。
眾人听到他跪下时,地面发出的沉闷闷声,都忍不住替他疼得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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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强却和没感受到膝盖的疼痛一样,仰头看著老太太,哭著道:“婶子,这不是我给夏生的买命钱!
夏生走的时候,在我怀里一直放心不下您,我答应他照顾您,这些钱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
真不是夏生的买命钱!
我俩约好了,我要好好照顾您,求您给我这个机会!
您就把我当成您自己的儿子,我给您养老送终。
我没办法把命还给夏生,但我想帮夏生好好照顾好您,他死前一直放不下的都是您!”
老太太眼眶虽然已经发红,嘴唇都在颤抖,却强忍著没有落泪,嘴唇不停的在颤抖。
可是有再多的涵养,也没办法抚平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
老太太在赵强一声声的哀求中,最终还是忍不住,站在那里,脊背依旧挺直,却捂著脸悲戚大哭。
要了一辈子体面的人,在丧子之痛面前也没办法得以体面。
伤心与绝望在空气中无尽蔓延。
一直站在夏黎旁边的杨荷叶拧了拧身子,挣开了车熊美牵著她的手,跑到老太太面前。
踮起脚,仰著脑袋,將“好喜欢好喜欢,却不知道叫什么的阿姨”送给她的带毛茸茸兔子的小手帕高高扬起,试图递给老太太。
想要开口安慰眼前的奶奶,却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可老太太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有个小小的身影,正试图举著什么递给她。
那身影格外的小,就像曾经站在她脚边,仰著一张笑脸,扬起双手要她抱的蓝夏生一样。
老太太哭的更伤心了,一边捶著胸口,一边撕心裂肺的喊著:“夏生,我的夏生啊!”
其他人见到这场面,脸上全都面露不忍。
就连之前坚信蓝夏生在战场上肯定干了什么事,不然不可能让人冤枉的人,此时见了这场景,也难免心生愧疚,以及对蓝夏生母亲的可怜。
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在战场上,家里都绝后了,搁谁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