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下了马车,抬头看去,只见七八十户瓦房错落有致,炊烟裊裊,处处充斥著一股寧静的气息。
远处田野金黄,正是丰收在望的景象。
高长文揉著自己的屁股,抱怨的道,“可算到了,这一路,简直顛死我了,屁股都快不属於自己了。”
见状。
周管事赶忙道,“大公子,二公子,一路辛苦,房间早已收拾妥当,热水饭食也已备好,请隨小老儿先去歇息吧。”
“嗯!”
高阳点了点头。
这一路赶来,路上极为顛簸,再加上昨夜本就没休息好,他確实有些乏了。
隨著周管事带路,高阳几人很快便被引至庄內一座还算整洁宽敞的宅院安顿下来。
现在距秋收还有几日。
故此,高阳还得在这住上几日。
当夜。
高阳一个人睡的。
无他,上官婉儿察觉不妙,跟楚青鸞一个房间了。
高阳本想趁黑摸进去,但门却被锁的死死的。
这一夜,上官婉儿和楚青鸞睡没睡著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彻夜难眠。
次日。
一大早。
高阳顶著一对黑眼圈起来了。
眼瞧秋收还要几日,高长文实在无聊,便提议上庄外的小河抓几条鱼,烤著吃了,权当散心。
“抓鱼有个鸟玩的,不去不去!”
高阳周身的怨气很大,想都不想,便断然拒绝。
他堂堂大乾第一毒士,去抓鱼?这不是笑话吗?
上官婉儿却有些馋了,朝高阳眨巴著眼睛道,“高阳,我想吃鱼。”
“晚上……”
高阳虎躯一震,身子腾的一下就弹了起来。
抓!
抓的就是鱼!
“婉儿,这你可就找对人了,我高阳別的不吹,这抓鱼、烤鱼技术,可谓是天下一绝!”
高阳大手一挥,满是自信的道。
河边,高阳满头大汗。
这真不是他技术不行,实在是河里的鱼太少了,纵然他有惊天技术,奈何无鱼可叉啊!
他抽水的心都有了!
连带著陈胜、吴广一眾护卫忙活了一个时辰,这才叉了十几条大小不一的河鱼。
高长文自府宅里笨手笨脚地帮忙拾柴,他专挑那些粗壮、耐烧的枯枝,很快抱了一大捆回来。
楚青鸞和上官婉儿则在岸边浅水处,仔细清洗著刚采来的野菜,笑语晏晏。
篝火很快生起,火苗跳跃。
高阳熟练地將鱼串在粗树枝上,架在旺火上翻烤。
一时间,伴隨著高阳的动作,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诱人的焦香混合著鱼肉的鲜甜气息瞬间瀰漫开来。
高长文吸了一口,赶忙拍马屁的道,“香!”
“太香了!这味道,绝了!”
高阳斜睨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小子该不会是『邪恶梔子』吧?”
“邪恶梔子,那是什么东西?”
高长文一头雾水。
楚青鸞与上官婉儿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时。
一个背著小小一捆细瘦柴火、穿著打满补丁单衣的老农,颤巍巍地从河边小路走过。
他看到火堆,看到那几条烤得金黄、香气四溢的肥鱼,浑浊的老眼先是闪过一丝羡慕。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便死死地、难以置信的钉在了高阳用来架鱼、此刻正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的那几根足有手腕粗、木质坚实、一看就是上等硬木的粗壮树枝上!
他那张布满风霜、沟壑纵横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只剩下一种极度震惊的悲凉!
那眼神,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挥霍!